“嗯……”
阵低沉
轻哼突然响起，直安静赵淳儿猛然间像是只小兽，腾下就窜起身来，踉跄抢身上前。
赵嵩眉头紧锁，脸上有痛苦神色，楚乔紧张半跪在他身边，激动握住他手，轻声低唤：“十三？十三？”
“傻…子……别去啊！”
低沉破碎声音从男人口中传出，他紧闭双眼，额头青筋崩现，面色痛苦，像是只被困在牢笼里野兽。
寂寞荒原方圆百里渺无人烟，连年战乱和杀戮，让这里已经是片焦土，每逢大军过境，百姓们更是四处逃散，寻觅其他安居之所。只是，这跌宕乱世，何处又是真正世外桃源？
连续三日大雨，滂沱不息，北风呼号，大雨倾盆，马车行至片破败村庄，遍目所见无处不是黑色废墟，找
间相对完整屋子，楚乔背着仍旧昏迷赵嵩，走进去。手脚利落打扫屋子，找来干净干草，拾柴生火，不到半个时辰，屋子里就已经暖和起来。
这块无人区是川中地带，当初楚乔带着西南镇府使正是从这里经过，还和赵飏征讨大军在不远地方进行过次会战。显然，这里百姓都是在那战中被吓得逃跑，除粮食和衣物，什
都没来得及带走，锅碗厨具都还保存完好，水缸里甚至还有干净清水，柴房里还有大捆过冬柴火。
楚乔端着碗热水，走到独自坐在屋子角赵淳儿身边，蹲下身子，将干粮和清水递给她。
昔日金枝玉叶没有抬头，也没有嫌弃这样简陋饭菜，她沉默着接过干粮，低头喝口水，安静言不发。
“十三哥！
这路上，赵淳儿直是这个样子，她出乎意料没对楚乔表露出丝毫敌意，也没有明显抗拒，她服从、听话、寡言少语、给吃便吃、让喝即喝，道路难行，她会下来跟楚乔起在大雨中推车，没有干柴，她会同楚乔样就着冷水吃难咽粗粮，遇到浅河，她会下马涉水，遇到乱民，她会学着楚乔样子，拿起刀子眼睛里闪动着饿狼样凶光。但是，她却很少说话，除赵嵩，她不再对外界切感兴趣。
楚乔知道，她并没有对自己感恩戴德，她也并不是被吓傻，在那场屈辱灾难中，这个少女以惊人速度成长起来，有什东西在无人察觉角落里已经发生改变，楚乔甚至有些担忧想，自己此时此刻所为到底是不是种变相自取灭亡？
将干粮捏碎，倒在热水里，楚乔来到赵嵩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撬开他嘴，然后将食物强行灌进去。
男人眉头紧锁，下巴上都是新长出来胡茬，不同于燕洵和诸葛玥，曾经赵嵩有张讨喜圆脸，眉毛很粗，发起怒来像只小狮子，脸孔总是通红。然而短短几天时间，就将曾经阳光朝气青年折磨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像是张白纸。
看着他空荡荡右臂，染血衣衫，楚乔轻轻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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