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想来你除杀人,就不会动别念头。只不过今天你杀人,明天人也会杀你。”萧千绝怒道:“谁有能耐,杀得老夫?”花晓霜道:“现今或许没有,但你本领再大,也有衰弱老朽时候。你杀人无数,就没人寻你报仇吗?届时你腿也动不,手也抬不起,如何招架呢?谁又会好心好意,帮助你这大恶人呢?”
这原都极寻常道理,但萧千绝生执拗,从未仔细想过,此时不觉忖道:“冷儿、翎儿都已不在,伯颜又热衷功名,疏于武功,无法承衣钵。老夫就算诛尽寇仇,无敌于天下,这般形影相吊,又与村野孤老何异?”猛然间,意冷心灰,凶焰尽消,阖目默立片刻,长叹声,但这示弱念头只是闪即逝,蓦地双目陡张,嘿然道:“都是孩子话,老夫纵横天下,怕得谁来?哼,仇人多又如何,来个杀个,来对杀双……””转向梁萧,嗔目喝道,“臭小子,老夫暂不杀你,瞧你将来如何报仇?”转身抱起萧冷尸首,走出两步,蓦地纵声惨笑,足下急,向着山下阵风去,所过之处,鸟雀扑簌惊起,只听笑声去远,凄厉犹如狼嚎。
花晓霜瞧他去远,心神陡驰,忽觉阵头晕腿软,坐倒在地。梁萧心头惊:“莫非老怪物暗下毒手?”纵身抢上,将她搂住,涩声道:“你没事?”花晓霜身子发抖,忽地伏在他怀里,抽泣起来。梁萧瞧出她只是后怕,放下心来,拍拍她肩,转身抱起玉翎遗体,只觉人手冰冷,心中茫茫然片。花晓霜见他发愣,拭泪道:“萧哥哥,先放在庵里,再做棺木好?”梁萧点点头,到庵中,却坐在遗体前,言不发。花晓霜瞧他神气古怪,生怕他做出傻事,不敢稍离,只握着他手,陪他坐着。
默然许久,梁萧忽地叹道:“晓霜,你说得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伤人者自伤,天地之间,原是有报应。”花晓霜听他说话,心头喜,柔声道:“萧哥哥,是急,唉,才这样说那个大恶人,其实,他……他也挺可怜……”梁萧摇头道:“你听说,他虽然可恶,但若论罪孽深重,却未必及得上。”当下将与南朝群雄结怨,怒之下从军攻宋等事道来,只听得花晓霜目瞪口呆,头脑中片混乱。梁萧直说到钱塘堕江,方道:“本来不信鬼神,如今却有些茫然,大约杀孽太重,老天降罪,先让连累阿雪惨死,又让亲手杀死母亲,还不许再向萧千绝寻仇。”他顿顿,叹道,“统帅大军,杀人如麻,是为不仁;连累义妹惨死,自己苟且偷生,是为不义;本爱莺莺,却又怜你孤弱,将她迫走,是为不忠于情;错手杀死母亲,不能为爹报仇,是为不孝。这般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苟活世间,真是天地之羞!”
花晓霜只听得浑身乏力,泪眼迷糊,心道:“原来萧哥哥是怜孤弱,并非真心喜欢?……却当他只想与起,真是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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