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见他逢招破招,举重若轻,浑不费力,心头佩服,笑道:“楚老哥,敢问小桃剑后,还有什招数?”楚仙流笑道:“自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剑势变,化繁为简,疏疏落落,但流转自如,好似簇簇青莲,迎风摇曳,每出
诵间,铁木剑挽出三个剑花,飘飘刺来,招数清隽华美,看不出半分杀气。
梁萧看出此招华丽在外,杀机暗藏,不敢丝毫大意,离剑道应手而出,剑势飘忽之中锋芒毕露,好似团火球,烈焰所至,万物焦枯。楚仙流脱口叫道:“以火为剑,伤花蕊,摧花叶,厉害厉害,可惜既然种花,岂会只有株?”他哈哈大笑,歌道:“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剑法忽转浓丽,朵朵剑花漫天挥舞,看得众人神驰目眩。
梁萧看得舒畅,拆解数招,屈指弹剑,喝彩道:“诗中藏剑,剑中有诗,老哥独自行吟,未免寂寞,小弟不才,愿附骥尾!”他随晓霜行医之时,闲来无事读几本诗集,记得些许词句,当下脱口吟道:“岁落众芳歇,时当大火流。霜威出塞早,云色渡河秋。”“归藏剑”剑在手,万物归藏,这句中有火,有风、有水,梁萧剑中自然带上“离”、“翼”、“坎”三大剑道功夫,忽而温润,忽而,bao烈,忽而肃杀,忽而幽旷,忽而又似上有烈日,下有浓霜,任你千枝万朵,并打杀。
楚仙流笑骂道:“好你个惫懒家伙,才说桃花,你就跳到秋天去,不要忙,慢慢来,慢慢来!”他木剑圈转,将梁萧剑招化开,歌道:“不是看花且索死,只恐花尽老相催。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剑招倏变舒缓,以慢打快,若合符节,无论梁萧剑法如何变化,总被他轻描淡写,破解。
梁萧叹道:“春光苦短,百花易凋,桃花虽好,但只怕‘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总是开不长。”
剑成风雨之象,越发迅疾飘忽。
楚仙流摇头道:“你风雨虽狂,也只扫得人间之花,没听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剑势渐趋清高俊爽,飘飘然有神仙之姿,登高壮怀。梁萧笑道:“老哥可知,山势太高,开不得花?”他悠悠吟道,“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是寒。”剑走“艮”剑道,虽仗三尺竹剑,却是锋芒拔出,气势雄奇,若高峰万丈,直欲刺破苍穹。
楚仙流见他将“艮剑道”使到如此地步,既惊且喜,哈哈笑道:“罢罢,说你不过,老哥只有‘桃花流水宛然去,别有天地在人间’。”剑法更为清绝,有出尘归真,超凡入圣之态。
梁萧看得佩服,高叫道:“桃花流水,难免小家子气,且看‘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
他倏忽之间,将“坎剑道”之威发挥人神,剑势若黄河奔腾,触山决堤,不可遏止。楚仙流见他剑气势若斯,禁不住叫道:“好剑法。”随手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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