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触水面,倏忽涟漪荡漾,幻影碎裂,泛成片水光。
梁萧怔怔望水面半晌,蓦地伏倒溪边,失声痛哭起来。怪老头见他哭得凄惨,心中大为惊奇,过来抚着他头,哈哈笑道:“乖宝宝,睡觉觉,少哭闹,多睡觉……”
依梁萧霹雳火性,换作平日,必然气恼,但此时心中悲如潮涌,时间竟忍不住扑入老头怀中,如小孩般哀哀痛哭起来。那怪老头不知为何,竟也任他纵身入怀,毫无防备之心,兀自咕哝道:“……睡觉香,吃糖糖,糖糖甜,捡榆钱……”说话声中,脸上流露慈爱之色。
这抱哭,也不知过多久,梁萧心情渐复,忽觉自己在老头怀里,端羞愧难当,忽生毒念:“给他要害指,便可脱身。”但转念又想,“他意劝,怎可如此对他!”想罢叹口气,推开老头,低头不语。
怪老头也不再说话,望着远方,似乎沉思什,过阵,也叹口气。梁萧奇道:“你叹气做什?”怪老头皱眉道:“想老婆呢!”梁萧讶道:“你连自己都不记得,还记得老婆?”怪老头双手乱摆,道:“什都可不记得,但老婆万不能忘,要天天记,时时记,否则便是狼心狗肺、畜生不如。”
梁萧听得这话,叹道:“既然想她,干吗不回家去你?”怪老头摆手道:“不成不成,要跟人打架!回去,老婆就不放出来!”梁萧心想:“他那妻子必是个悍妇,老头儿八成是被她逼疯。但他即便疯癫,仍顾念妻子,足见爱妻之心。只不过世事难料,男女间朝别离,或许再无见期,便如与阿雪,时分别,再见时已是生死永诀……”他正自惨然,忽见那怪老头咕嘟嘟喝几口凉水,伏在溪边岩石下,呼呼大睡起来。
梁萧怔,心道:“如此甚好,趁你睡觉,这就走人。”他方要起身,又生犹豫,“这走不打紧,这老人却昏头昏脑,远离妻子,流浪江湖,忒也可怜些……”他打量怪老头阵,又想,“看他情形并非天生糊涂,却似犯什病。不如骗他看完大夫,再走不迟。”想毕静坐调息。
不料那怪老头鼾声越来越响,久而久之,恍若雷鸣,声调起伏,变化多端,竟有摇神动魄之能。梁萧屡被他带岔呼吸,随他鼾声吐纳,心中怪讶,起身细看,却见怪老头睡姿奇特,抱手在胸,身子曲软如蚯蚓,呼吸之间浑身毛发随之起伏,情形煞是诡异。
梁萧不禁恍然:“敢情他睡觉之时也在行功。不得,练功不分昼夜,岂不胜过他人倍?”他左右难以定心,便踱步散心,无意间踱至离老头三尺处,忽见老头身子微震,两缕劲风破空袭至。梁萧匆忙闪避,仍被其中道扫中小腿,阵酥麻;举目看去,却见怪老头翻个身,鼾声更响,顿时省悟:“无怪此老梦中练功,也不惧人打扰。但凡人畜逼近,他睡梦中也能出手。嘿,睡觉既能练功,出手打架又有何稀奇?”
他想起元营中那件怪事,不由暗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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