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四周血肉支离,遍地狼藉,血腥气刺鼻难闻,霎时间,他浑身软,再无半分气力,丢开长剑,抱起那只小狗,放声大哭起来。他也不知究竟为何而哭,只觉得受天底下最大委屈,胸中血气彭湃,不哭不快。
也不知哭多少时候,梁萧忽觉个软绵绵物事在脸上扫过。睁眼看,却是那只小狗在舔自己脸颊,不由伸手抚平它凌乱濡湿茸毛,将它放下。提起宝剑,学着白水湾风俗,在地上挖个坑,将梁文靖尸骸放入,然后砍块木头,草草竖块碑,歪歪扭扭刻上父亲名字。他会写自己名字,是以“梁”字不会错,“文”字也勉强能凑合,只是“靖”字却万不会写,苦思良久,唯有空着。他将木板插在坟前,想想,又挖个大坑,将野狗尸体埋入,也竖块木板,但不知该写啥好,唯有也空着。
梁萧望着坟茔呆立半晌,只觉胸中堵得发慌,恨不得刨开坟墓,把爹爹挖出来,又恨不得抓开胸膛,把心也掏出来。只瞧到眼中泪流,终将外衣撕半幅,裹住长剑,斜背着下岗去。走数十步,又掉过头来,看看那块木碑,突听得“呜呜”之声,眼角斜,那小狗蹑脚跟在不远处,见他回望,急忙后奔,躲在褐色大石后面,瞪着晶圆眼珠子窥望。梁萧掉头走十几步,猛然回头,只见它又跟在后面,但这次四野空旷,小狗团团乱转,到处寻找藏身之处。
梁萧走上几步,将它抱起,说道:“小东西,老跟着干?”那狗儿见他没有恶意,便在他怀里乱蹭。梁萧终是小孩心性,被它蹭到痒处,忍不住咯咯笑:“好,好,带着你就是啦。”说罢,向着父亲坟茔看上最后眼,跪下来,学着村里人清明时模样,恭恭敬敬磕三个头,然后抱起小狗,向着太阳升起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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