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突兀问,静妃安宁如水眼波难得起丝涟漪,迟疑地问道:“陛下怎问起这个……”
“你只管回答朕就是。你到底是怎看,朕要听实话。”
静妃慢慢收起正在捶腿手,后退步跪下,垂首道:“陛下见问,臣妾不敢不答。只是无论臣妾怎回答,都难免会让陛下伤心,故而先行请罪,请陛下见谅。”
梁帝微有触动,坐起来,问道:“你此话怎讲?”
“臣妾出身林府,与故宸妃相交甚厚,陛下早就知道。若臣妾恶语评之,陛下岂不会感伤宸妃生无挚友,死无追念?可是赤焰案由陛下您亲
面无表情夏江,还有跪在那里,没有再继续申辩,但也没有请罪靖王。
这位已逾耳顺之年老皇帝突然觉得阵泄气,闭上眼睛无力地挥挥手,道:“退下吧,全都退下吧……”
誉王略微有些失望,本想再多说句,被夏江眼神止住,只好忍耐着,与众人起行礼退出。
到得殿外,靖王绷着脸,眼也没有朝两个同行者瞥过去,径自快步走。誉王与太子争斗时玩多年表面和睦太极功夫,对于新对手这种冷硬不给脸子风格十分不适应,呆呆地看着他背影,好半天才跺脚,回头道:“夏首尊,你瞧他这样子……”
“倒也不失血性。殿下稍安勿躁,老臣也告退。”夏江却简短地回句,拱拱手。誉王心里明白他为何如此谨慎,朝左右看看,不再多说,回礼与他各自分手。
三人刚离去片刻,皇帝步辇已抬至武英殿前,高湛小心扶着梁帝出来,登车摇摇向芷萝宫而去。最近几个月梁帝足部风疾发作,时常疼痛难行,太医开药也没有大成效,倒是静妃为他准备药浴蒸足疗法颇能减轻症状,所以每日都定时前去,高湛方才提醒却也不是假,不过时机稍稍巧些而已。
对于武英殿风波,静妃当然还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也难说她那种闲淡安然态度就会因此有所变化。接驾入宫后,除应对礼仪该说话外,她半个字也没有多讲,只忙着服侍梁帝在软椅上半躺半坐下来,为他去鞋除袜,蒸足按摩。往常这个时候,梁帝会有搭没搭地跟她说些话解闷,不过今日他情绪异常,坐下来就闭上眼睛,仿佛睡着般,唯有眉间皱着三条褶纹,表示出他心中不快。静妃也不问原由,见他闭目,便拿熏香软巾,热热地叠成条,轻轻给他盖在眼部,每隔半刻钟又重新换上条。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蒸疗完毕,静妃拿旧布软棉裁制白袜给梁帝穿上,把他双腿平放在宫女移过靠凳上,足踝部稍稍叠高,之后便开始捶按腿部。正在忙碌之际,梁帝突然伸手拿开眼上香巾,探身把抓住静妃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叫声:“静妃!”
“是,”静妃安顺地被他拉过去,“陛下有什吩咐?”
“你告诉朕,当年赤焰那桩案子,你是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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