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遭斥责,靖王却未见慌乱,先跪下请罪,接着道:“此罪人不过介平民,无名无望,只因其子科考时文章中忘避圣祖讳,犯大不敬罪,因此被株连流放……”
梁帝脸色稍霁,“无名无望平民,怎会劳动你给他求情?”
“请陛下恕罪,”静妃上前步道,“此人仍是乡间郎中,臣妾微时曾从其学医,蒙其照拂多年。月前臣妾辗转听闻他流放岭南,可怜老迈年暮,犹受苦役烟瘴之苦,却又因是受大不敬株连,此次大赦不在其列,只怕将来要老死异乡,孤魂难返,故而臣妾心中甚是不忍,方才跟景琰感慨下,没想到他竟记在心里……陛下若要见怪,实属臣妾之罪。”
“原来是这样,”梁帝这才露出笑容,“你到底心软。其实这也不算什,景琰个皇子,找府里人出个主意,怎都有办法救他回来,哪里用得着向朕要恩赦?换个别赏赐吧。”
靖王眉宇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忍忍,又叩首道:“儿臣以为,大不敬之罪,唯有圣上有权赦之。儿臣纵是皇子,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为解母忧,唯有此请,望陛下恩准。”
她臂上轻轻扶下,又命靖王:“你也平身吧。”
梁帝不遣人先报,自己悄悄进来,原本是想看静妃惊喜,但现在人家惊是有,可高湛安排把赐礼送进来时,却没看出她有多喜,仍是恬淡神情,柔声谢恩。梁帝再转头看她儿子,表现也差不多,未见他对母亲所受荣宠有多喜出望外样子。
受惯奉迎,看惯大家为争他点恩宠争斗不休梁帝,心里不舒服感觉又加重几分。
“景琰是什时候过来?”斜靠在软榻上,梁帝问道。
“回父皇,儿臣午后方到。”
梁帝深深看他,倒有几分听出他语中未明言之意,心中微动,叹道:“你还是这个宁折不弯拗脾气。不过你能不滥用威权,洁身自好,朕心甚慰。你所请之事朕准,即日便下恩旨。”
“你母妃生辰,怎不早便来请安?”
静妃忙道:“是臣妾命他午后再来。早上要朝见陪坐,还要给太皇太后跪经,他来也不得空见他。”
“嗯……”梁帝点点头,神色虽然淡淡,不过语气还算平和,看着靖王说也是赞誉之语,“近来交办给景琰几件事办得甚好,朕十分满意,直说要赏你,事情多又耽搁。现在刚好在你母妃面前,说说看想要什?”
靖王有些意外,时不知该说什好。但问在当面,又不能不答,快速考虑下,道:“回父皇,儿臣领旨办差,份所应当,不敢望赏。但君恩不宜辞,既然父皇如此厚爱,那儿臣斗胆讨个恩旨,请父皇赦免名在岭南服流役罪人。”
“罪人?”梁帝也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心生疑云,皱眉道,“什罪人?又是什名高望重,却偏爱胡言乱语妄议朝政狂士?你素来忠耿,怎也学来这沽名钓誉、招揽人心手段?谁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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