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陛下皇子们自然也不都是同样性情。”
梁帝眉尖跳,又想起太子与誉王之争,心口略闷。
对于历代帝王而言,身边要是有个众望所归,德才兼备储君,那可真不是什好玩事,所以他虽立太子,但却又向爱重誉王,以此削弱东宫之势,使其不至于有碍帝位之稳。不过太子景宣序齿较长,生母又是宠妃,本人也素无大错,要说梁帝早就易储之心,那却又不尽然。直到近半年来,多次丑闻迭发,梁帝这才真正动怒,有废立之意,放太子于圭甲宫,不许他再参与政事。本来誉王就是东宫有力争夺者,太子下位由他补上应是顺理成章事,只不过……
“静嫔,你觉得誉王如何?”后宫也早有派系,无人可以商议,没想到竟是这于世无争三十年低位嫔妃,才让他可以毫无疑虑地开
,自然精于药疗,加之确实觉得头痛力衰,当下点头许可。静嫔命人抬来浴桶香汤,自己亲配药材,不多时便准备停当,伺侯梁帝入浴,又为他点药油熏蒸,按摩头部穴位止痛。静嫔虽然年纪已长,容色未见惊艳,但医者心静,保养得甚好,鬓边未见华发,双手更是滑腻修韧,推拿按压之间,令人十分舒服。
梁帝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安静闲适过。
“陛下,蒸浴易口干,喝口药茶吧?”静嫔低低问道,将细瓷碗递至他口边。梁帝眼也不睁,就着她手喝几口,甘爽沁香,毫无药味,恍然间,激起些久远模糊影象。
“静嫔……这些年,是朕冷落你……”握她手,梁帝抬头叹道。
听这句话,静嫔既没有乘机倾诉委屈,也没有谦辞逊谢说些漂亮话,只是淡淡笑,仿佛根本不萦于心般,仍然认真地揉拿着梁帝发酸脖颈肩胛之处。
“晃这多年,朕也老……”梁帝倒是清楚她这种恬淡性子,并不以为意,“要说什补偿也给不你,不过景琰孝顺,你还是有后福。”
“陛下说是,有景琰在,臣妾就知足。这孩子孝心重,有情义,只要他在京城,必会常来请安。能看见他,臣妾怎都是开心。”
梁帝瞟她眼,可见那双柔润清澈眼中满漾着都是母性慈爱,心中也不由软,“景琰是重情义好孩子,朕何尝不知道?只是性子拗些……有些才气,被抑住,朕也没给他太多机会。不过你放心,朕还是要关照他,战场凶险,以后也会尽量不遣他出去……”
“若是朝廷需要,该去还是得去,”静嫔淡然地道,“宫外事臣妾不清楚,但身为皇子,卫护江山也是应尽之责。这孩子虽然不爱张扬,但心里是装着陛下,装着大梁。如果陛下为爱护他,直让他赋闲在京享清福,他反而会觉得更委屈呢。”
梁帝不由笑,“说也是。景琰就是心实,再委屈也不跟朕厮闹,虽说君臣先于父子,但他也未免太生分些。这性子,倒有几分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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