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长公主请回吧。”窗外传来更鼓之声,梅长苏将金丝披风从衣架上取下,轻柔地披在她孱弱肩头,徐徐道,“郡主也是苏某朋友,自当尽力。明日也请长公主殿下进宫,以便见机行事。”
得他此诺,莅阳长公主不再多说,将披风顶兜罩在头上,悄然出小院,不多时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梅长苏立于阶前目送,夜风袭来,遍体生凉。双手从后面抓住他,将他强力扯进屋内,转过身去,看见双微含怒意明亮眼睛。
“对不起哦,苏哥哥忘穿外衣。”拍拍少年头安抚他,“们飞流还没睡着?”
“她走,醒!”
去质问主谋者吗?他们不会认。去禀报皇帝陛下?空口无凭没有证据。自己进宫去拦,谁又知道他们什时候动手?这个长公主身份,到这种时候又能派上什用场?”
梅长苏思忖下,本想问问她为什不找自己丈夫帮忙,突然悟到这个手法与当年样,就算谢玉当年并非同谋,而是被太后所利用,那他到底也是个既得利益获取者,跟他商量是有些尴尬,何况真要帮忙拦阻,必然会把主谋者得罪到死,谢玉不是热血少年,他可未必肯干。
思来想去,尊贵长公主殿下倒真是无人可求,令人悲哀感叹,只不过……
“殿下,就算苏某有心相助,介平民之身,怕也爱莫能肋啊……”
“你不是跟霓凰郡主关系交好?何况明日就要见她。请先生到时将此消息通知她,让她与宫中娘娘们打交道时小心些,应该就可保平安。”
“哦,吵醒你?”梅长苏歉意地笑,蜷上暖榻,拥住厚厚锦被,“再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出去玩吗?”
“你睡!”
“好好好,也睡。”梅长苏听话地闭上眼睛,表面上宁静
“公主怎不自己去说?”
“素来为人冷漠,虽然心中暗暗欣赏霓凰,却从未深交过,她未必会信。更主要是,他们已经知道发觉此事,只要进宫,必会有位娘娘陪随左右,根本是没有机会跟郡主单独细谈……好在先生就居于侯府之内,在这里还算有点力量,深夜来访,自信尚可以瞒住那些人耳目,只是麻烦先生。”
梅长苏凝目看她,语有深意地道:“在下与长公主并无深交,能得如此信任,实是荣幸啊。”
莅阳长公主兰心蕙质,如何听不明白,淡淡笑道:“突然来访,是有些冒昧。不过来确无他人可以求助,二来深知先生与霓凰交好,三来嘛,景睿总是在面前没口子夸你。这孩子心地纯良,他所喜欢尊敬人想必不会是凡俗中人。不过来之前也考虑过,这样来说不定会连累先生得罪权贵,所以就算你不答应托付,那也是情理之中。请先生慎思吧。”
长公主说完这番话,便低下头,静静地喝茶。梅长苏凝望着她满头乌云间交杂几络不明显白发,突然心中微酸,油然而生缕缕恍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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