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抬起头来。性觉忽地移步上前,合十叹道:“陆道友,轮回生死,本是大道,若无其死,哪有其生。道友既是金刚传人,理当堪破生死,暂少悲戚。”
陆渐哽声道:“大师说得在理,但却不知怎地,心中总是难过。”性觉望着他,不由寻思:“此人神通虽强,却终究留恋世俗人情,不是门中人。没想到大金刚神力在空门三百余年,到底和光同尘,归于凡俗。唉,善哉,善哉,空又如何,俗又如何?佛性大海,若分内外空俗,岂非着相。”
他本也是绝顶聪明,恶根去,智慧便生,来日终成代高僧。这时想到这里,不觉微笑,合十道:“浑和尚大师法身便由贫僧带去焚化安葬,道友以为如何?”陆渐忙道:“大师慢走步。”说罢上前,向着浑和尚尸身再拜三拜,方才起身,出手如电,在性字辈四僧后心各拍掌,四僧只觉无俦暖流透体而入,筋脉疏通,身子为之轻,只听咯咯两声,性觉、性海各自吐出两口乌血,胸臆间大感快意。四人不料金刚佛力如此得,不胜惊喜,纷纷合十致谢。性觉说道:“贫僧四人德行大亏,已不足以统领祖庭宝刹,此次回去,自当卸去俗职,与三位师兄弟隐入深山,静参佛法,只怕从今往后再无相见之期,道友前程远大,还望再三珍重。”又瞥姚晴眼,说道:“女施主,寺不少弟子伤在施主神通之下,还望施主慈悲,不吝解救。”
姚晴不答,忽见陆渐目光瞧来,流露乞求之色,只得冷哼声,说道:“鬼枯藤钱,砒霜半两,附子六钱,蛇蜕三钱,以水煎服,可治十人。”性智听得吃惊,脱口道:“鬼枯藤、砒霜都是剧毒,附子是大毒,这多分量,岂不毒死人?”姚晴冷笑道:“蠢和尚,连以毒攻毒都不知道?”性智脸色涨红,还欲分辨,性觉止住他道:“罢,师弟就算心有怀疑,还信不过陆道友?”陆渐忙道:“不错,为阿晴担保,若有不妥,大师只管向问罪。”
姚晴听得大恼,狠狠肘陆渐下,心道:“这个滥好心臭小子,什事都要揽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冷冷道:“忘说句,这药方里蛇蜕不要也罢。”众僧均是愕然,性智转念想,蓦地心中大怒:“好狠毒婆娘。蛇性最长,前面三种毒药即便能够以毒攻毒,加入蛇蜕,却势必延迟痊愈日期,叫弟子多受痛苦。”他望着姚晴,怒形于色,但碍于陆渐颜面,不敢当众说出,只咬牙,与众僧抱起浑和尚尸首,向三祖寺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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