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缜楞,皱眉道:“当她是妹子……”施妙妙截口道:“你若论实,你们却是夫妻,何况她原本就喜欢你。”
谷缜胸口如中巨锤,倒退两步,双眼睁得极大,流露痛苦之色。
施妙妙轻轻叹口气,道:“谷缜,萍儿从小就依恋,叫姐姐,也很疼爱她。只想她欢欢喜喜,不受烦恼。从前,不知她心意,见她受你欺负,十分生气,如今可好,她对你情爱已深,你们……你们正好可以结成对鸳侣……”她说着,忽见谷缜目有怒色,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不由得嗓子微滞,竭力按捺心中激动,续道,“你有罪也好,无辜也罢,瞧萍儿面子,从此不再追究,你,你带着她,走得远远,去西极也好,南海也罢,好好过日……”
谷缜忽地啐口,怒道:“狗屁狗屁,都是狗屁……”蓦见施妙妙眼中泪光闪闪,泫然欲泣,又觉心中不忍,怒气消大半,苦笑得,“妙妙,你真要把送人?”
施妙妙转过脸去,默然半晌,字字道:“此情悠悠,此恨绵绵,木已成舟,情断义绝。”
紫杂糅,有如锦绣堆积。谷缜探身摘下朵杯口大小鹅黄野花,拈在指间,微笑道:“妙妙,这朵花配你正好。”说着漫不经心,插在施妙妙云髻之上。施妙妙出奇地没有闪避,凝眸溪水,望着水中倒影,人花相映,妙丽无方,益衬得两眉间清愁可挹。
施妙妙瞧着瞧着,泪如泉涌,顺颊滴落溪间,清漪四散,转眼又随清溪流去。
谷缜叹口气,脸上再无嬉闹之色,注目远山,悠悠道:“妙妙,还记得?那次,咱们还小,在海边拾贝壳,比谁好看,每次都输,但输又比,总不服气。”
施妙妙苦笑道:“那是因为萍儿做裁判,她总是向着。”谷缜微微笑,道:“那个小鬼,夏日炎炎,闹着要冰吃,你去‘风穴’取冰,差点儿被风吹下悬崖,亏你拉着,才没摔死。”
施妙妙流露追忆之色,幽幽道:“记得你那时胆量又大,人又倔强,试好多次,冰还是被你取到啦。”
谷缜脸色倏无血色,呆呆
谷缜瞧她眼,笑道:“多亏你帮,你待好,永远都记得。”施妙妙目光离散,神色微微恍惚,喃喃道:“你也是呀,爸爸死后,世上只剩个,那时伤心极,常常躲在礁石后面哭,可你每次都能找到,哄开心。”
谷缜沉默片刻,徐徐道:“妙妙,这世上别人不信无辜,都不在乎,唯独你不信,让格外心痛。”
“信你又如何?”施妙妙露出凄然之意,“或许今生今世,你注定无缘。”
谷缜面色陡变,蓦地扣住施妙妙双肩,拧得她面朝自己。施妙妙目光转,瞧向远处,始终不和他四目相对。“妙妙。”谷缜涩声道,“不信什缘不缘,认定事,必然要做到,要你做妻子,就定会娶你。”
施妙妙转过头来,凝视他道:“那萍儿呢?她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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