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虚微微笑,说道:“宁不空,你看如何?”宁不空脸上闪过茫然之色,蓦地厉声喝道:“沈瘸子你也算代智宗,西城谋主,怎也用出这种下三流诡计?方凝带着孩子,早已死在落雁峡,难不成你黔驴技穷,用起计来,连死人也不放过。”
沈舟虚叹口气,徐徐道:“
摇头晃脑,朗朗吟道:“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拨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初时受制于人,背得磕磕绊绊,憋屈已极,此时禁止已解,顿将全诗气背完,吐出憋在胸中那口恶气。
薛耳按主赤婴子,夺过匕首,叫道:“杀他?”众人面面相觑,陆渐道:“大家都是劫奴,何苦互相残杀,这人也是可怜之人,还是饶他好。”
莫乙点头道:“饶他可以,但须捆起手脚,蒙住眼睛。”薛耳便扯下腰带,将他双手捆上,又撕下衣衫,蒙住赤婴子双眼。
忽听声爆鸣,众人转眼望去,燕未归背负沈舟虚,趋退若电,沈舟虚双手连连发出“天罗绕指剑”,细丝漫空,如斜雨连绵,无出不在,无孔不入。将宁不空、沙天洹罩在其中,欲出不能。
泽部神通需要特殊地势,方能显见奇功,此时并无泽沼,故而三人之中,沙天洹最弱,几度被困。天幸宁不空“周流火劲”正是“天罗”克星,所过皆焚,屡次救出沙天洹,但也因此缘故,反被缚住手脚。宁不空不胜其烦,忽地取出那张小弩,听声辨位,发出“木霹雳”,只见火光焰焰,巨响腾空,夹杂着漫天细丝,乍眼瞧,真是蔚为奇景。
沈舟虚抵挡数合,忽地声长笑,驭使燕未归向后掠出,退回众劫奴站立之处,坐回轮椅之中。宁不空抢上前来,方要扳机发箭,沈舟虚蓦然喝道:“且慢。”
宁不空当下凝而不发,冷笑道:“怎?”沈舟虚笑道:“宁师弟木霹雳委实厉害,再斗下去,沈某定不是对手。”
宁不空静静而立,闻言哂,冷冷道:“你这算求饶?这却奇,并不似你沈瘸子作风。”沈舟虚也笑笑,说道:“宁师弟说笑,沈某何时求过饶来。”宁不空眉峰耸,冷笑道:“即然如此,那就先分胜负,莫要废话。”
沈舟虚摇头笑道:“宁师弟,你何苦这心急,让你住手,却是番好心。”宁不空哦声,淡然道:“你也会有好心?”沈舟虚道:“你这发‘木霹雳’射过来,本也伤不得沈某,只不过,若是误伤此间人,宁师弟却要懊悔终身。”
宁不空皱皱眉,冷笑道:“你打什哑迷?”沈舟虚笑笑,忽地曼声道:“凝儿,你多大年纪?”宁不空听得这话,脸色骤然阴沉,浓眉紧蹙,行成个川字。宁凝也是愣愣,答道:“回主人,凝儿今年十六,再过两月便满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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