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饭,谷缜自去厢房睡觉。陆、姚二人则坐着说话,不多时丫环来报“香汤烧好”。姚晴好洁,沐浴番,神清气爽,当下回房小睡,不想睡至半途,却做个噩梦,遽尔惊醒,满头是汗。
回忆梦中烈火焦尸,姚睛心颤神摇,呆坐许久,待得披衣出门,已是深夜时分。闲云掩月,园内寂静,惟有灯如豆,撩人幽思。
姚睛近前,透过窗纱,绰约可见女子倩影,她识正是程雪烟,心中不由奇怪:“这女孩儿夜半不眠,却在做甚?”纵上房顶,揭瓦瞧去,只见程雪烟坐在案前,信笔书写。姚睛定神细看,竟是吃惊,敢情那宣纸上大大小小,写全是“谷缜”二字。
如此写满纸,程雪烟又发阵呆,将字纸引燃,丢入火盆,然后叹口气,坐回床边,向着那堆灰烬呆呆出神。
姚睛不由暗自叹息,寻思道:“臭狐狸又造孽,至于这女子,哼,却也白痴得紧,流水无意,落花又何
谷缜笑道:“不打紧,这点小事,来设法。”程公泽大喜道:“全赖老弟,不过口说无凭……”
谷缜瞪眼道:“去你,得寸进尺,要签军令状?”程公泽挠头直笑,他专于制墨之艺,谈道制墨,便有几分痴气。
谷缜又道:“就这几样?”程公泽笑道:“还有样宝贝,却是程某最爱,你猜是什?”谷缜目光转,拍手笑道:“不消说,定是令千金!”程公泽哈哈笑道:“雪烟出来吧!”
只见个十五六岁少女从堂后转出,螓首低垂,娇弱不胜,向众人打个万福,眼角稍抬,怯怯道:“谷少爷好!”
谷缜打量她阵,笑道:“人道女大十八变,三年前还是小不点儿,如今却出落成美人儿。但这少爷二字叫不妥,跟你爹兄弟相称,你该叫谷叔叔才是。”
程雪烟俏脸涨红,咬着嘴唇,却不吱声。谷缜又转向程公泽笑道:“乖侄女有婆家?”程公泽道:“还没呢,小丫头眼角高,瞧不起人,都怪惯坏。”谷缜笑道:“豪门公子,书香子弟认得几个,但大多不是东西。若不然倒不妨做个媒人。”
姚晴冷眼旁观,见程氏父女意兴阑珊,心中雪亮,便淡淡说道:“臭狐狸,少说几句,会憋死你?”谷缜眼珠转,嘻嘻笑道:“好好,不说。但有件正事还要拜托老程。”
程公泽道:“兄弟请讲。”谷缜道:“你是此间商魁,眼线广阔,且帮査件事。”说着让他附耳过来,嘀咕几声,程公泽神色数变,点点头匆匆下堂去。
程雪烟说道:“还请谷少爷去后面用膳。”谷缜笑道:“好说,好说。”三人随她来到后院,只见石秀水曲,茂竹幽深,却是好个清净去处。
程雪烟将三人引至园中小厅,自己张罗膳食,她看似娇怯,支使家中仆妇,却是不卑不亢,井然有序,不像弱龄少女,倒似家之主。奈何谷缜口角风流,调笑无忌,几番撩得她面红耳赤,不侍张罗完毕,便慌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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