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渐起,笼山蔽林,间有微风徐来,掀起角苍山,半树碧叶。不多时,斜雨疏疏,裹着点点细烟,蒙蒙烟雨中,不时传来归鸟扑翅声。
姚晴身子颤抖,越来越剧烈,陆渐心中焦虑万分,透过岚霭雨幕,极目望去,忽见道边浓阴里有檐角飞出,当即大步赶上,却是座荒废神庙。塑像残缺,匾额无踪。陆渐见识粗浅,也不知供是山神水神,还是土地菩萨。所幸庙内干爽,便将姚晴放在神龛前,见她脸上青气浓重,身子冰冷颤抖,呼吸已自十分微弱,陆渐连叫几声“阿晴”,她却始终紧闭双眼,又想到谷缜生死未卜,种种伤感、自责涌上心头,泪水蓦地夺眶而出,点点滴在姚晴脸上。
过会儿,忽听声轻叹,陆渐急忙抹泪,定眼望去,却见姚晴眼帘微动,慢慢张开,眸子虽然暗淡下来,但仍是黑白分明,神采流转,有如秋水剪成。
陆渐惊喜不胜,时间手足无措,含泪笑道:“你醒啦?阿晴,你别吓
合,齐齐按在地面,霎时间,根藤蔓破土而出,旋风般向他小腿卷来。
叶梵心中冷笑,他已洞悉“长生藤”变化,藤蔓旦着身,便会被他内息焚化,故而任其来缠,心神贯注掌上,立意将陆渐毙于掌下。
“嗖”,藤蔓缠至,叶梵左掌劲力将吐未吐,小腿忽地刺痛。情急下,逆转掌势,向下挥,劈断藤蔓,飘退丈余。立足未稳,忽觉股痛痒由痛处直蹿上来。
“有毒……”叶梵心念转,目光投向那半截残藤,那藤兀自缠绕腿上,上面尖刺根根怒张,形如毒蛇利牙,在日光中泛着淡淡金色。
“蛇牙荆!”叶梵又惊又悔。他深知这荆棘厉害,不敢大意,当即运功震断藤蔓,将毒素逐分逼出。
陆渐死里逃生,踉跄站定,尚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事,心头片茫然,忽听姚晴颤道:“快,快……”陆渐掉头望去,见她面色沧白,几近透明,肌腹下股淡淡青气浮现隐没,嘴角弧线忽而向上,忽而向下,说不出怪异。
陆渐不曾见过姚晴如此神态,心中吃惊,疾纵上前,问道:“你说快快什啊?”姚晴口唇颤抖,费尽气力,蓦地吐出声:“快逃……”话音未落,鲜血夺口而出,两眼闭,昏过去。
陆渐大惊失色,扭头望去,谷缜踪影全无,若是依照姚晴话,岂不是丢下朋友,不顾义气。再瞧叶梵,虽是凝立不动,眼中却有厉芒浮动,仿佛噬人猛兽,随时都将扑来。
陆渐无端心头寒,虽不知这东岛高手发生何事,但他身上杀气却是越来越浓,远隔数丈,仍是扑面来。陆渐不由打个寒噤,低头看姚晴眼,蓦地有决断,将她负在背上,发足狂奔。
叶梵全力逼毒,不敢紧追,眼见对手远遁,端地怒不可遏,纵身长啸,上决浮云,声闻数里。陆渐只觉啸声如在耳边,心头惶惑,只有个念头:“快掏,快逃。”不知不觉使用‘马王相’,大力金刚神力贯注腿上,不辨方向,只顾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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