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响排空，那竹箭去似惊电，在
工之日，先生号之为‘帝之下都’，意即是天帝在下界
都城，而武林中人，却将其比之东岛，称为西城。
“从此之后，思禽先生隐居城中，再不入世，终日精研算道、穷究物性，悠然度过三十年光阴。这
日，他将八部中人唤到堂中，说道：‘
当初少年意气，从海外返回中土，想以胸中才学造福万民，恰逢元末丧乱，苍生多苦，故而违背祖训，滥用智慧，造成无边杀戮。后来虽然天下统，却也只填
独夫欲壑，‘抑儒术、限皇权’大道，终不可行。
“他说罢，取出精研算学、物性所作笔记书稿，说道：‘如今八股取士，愚弄万民。然而民智旦封闭，欲要重新开启何其难哉。先祖说得好，智慧物，只可用于适当之时，适当之地，若不然，就好比春开秋菊，冬放桃李，成不合节令妖红。方今民智不开，尚不足以运用之智慧，若然落入歹人之手，徒添无穷祸害。违天者不祥，今已知之，天机脉，绝于今日。’说罢将笔记书稿等毕生心血付之炬。望着熊熊火光，思禽先生忽地拍手大笑，连道：‘妖红已谢，天下太平，妖红已谢，天下太平……’
“烧完笔记书稿，他又取出八幅画像，分授八名弟子，说道：‘这八幅祖师图像，各部须要好生收藏，不可遗失。若非万不得已，决不可将八图合，只因八图合，天下无敌。切记，切记！’说到这里，思禽先生忽地拍床太息，‘惜乎后世之人，不复知也；惜乎后世之人，不复知也……’如此连叫三声，蓦地抓起身畔软枕，猛掷于地，竟有火光迸出，巨响如雷。雷火之后，这代奇人，盘坐而逝。”
鱼和尚说到这里，久久无语，陆渐也沉浸于故事之中，忘言语。
过半晌，鱼和尚方道：“陆渐，你听这个故事，有何感想？”陆渐想想道：“这位思禽先生做法奇怪得很，叫人无法理解，比方说，他为什
要将自己毕生心血烧掉，还拍手大笑？”
鱼和尚道：“这拍手大笑，却比那号啕痛哭更绝望十倍。当思禽先生发觉，自己意推崇‘抑儒术、限皇权’大道，在这世上终究无法施行，而大道不行，与这大道相合智慧，不但难以推行，反而会成为帝王独夫工具。与其贻害世人，不如毁之于烈火。他口中虽笑，心中之痛却鲜有人知，是故临终时大叫‘惜乎后世之人，不复知也’。这句话，才是他心声。”
陆渐听，仍是不尽明白，欲要再问，忽生警兆，伸手扶住根翠竹，翠竹中空，根连大地，将二里方圆动静纤毫传来，但觉有几人伏在竹上，忽远忽近，游移不定。
陆渐略沉思，挥刀砍下几根竹枝，削成竹箭，向着人藏身之处奋力掷出，但仅掷二十来步，便即坠地。
鱼和尚猜到他心思，说道：“你用‘相’试试。”陆渐又取支竹箭，依照“相”扭转身形，蓄力已毕，猛然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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