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两人比算,陆渐略快半分,侥幸胜出。欢喜间,忽听宁不空冷冷道:“你‘天市脉’已练完吗?”天市脉是“三垣帝脉”最后脉,陆渐沉溺珠算,竟忘练功进度,听他说,才醒悟道:“对呀,昨日刚刚练完。”
宁不空道:“这就是,这算盘也没白打。”
陆渐怪道:“练内功和打算盘有什干系?”
宁不空道:“这干系大,你内功精进越快,双手便越灵巧,双手越灵巧,算盘自也打得越快;反
公,他将来要杀你,追随织田国主。”又冷笑道,“陆渐,这小畜生绝非善类,你别把他当人便是。”
陆渐不忿道:“你又瞧不见,怎知道他是好是坏?他被你逼得离开父母,说几句气话也是应该。”
宁不空冷笑声,道:“眼睛看不见,心却瞧得见,你不听话,必吃大亏。”当下以倭语喝令仓兵卫打扫挑水,烧火砍柴。说来奇怪,仓兵卫对陆渐凶狠,对宁不空却畏惧无比,低眉顺眼,连声答应。陆渐瞧得惊讶,见仓兵卫拿着扫帚,便欲相帮,却听宁不空喝道:“少管闲事,给滚进来。”
陆渐不敢违拗,随他入房,但见宁不空端坐桌旁,桌面摆两把新制算盘。宁不空道:“今日教你珠算,你须得用心。”陆渐瞧过宁不空用这珠盘运算过,便道:“学它做什?又不做账房。”宁不空冷笑道:“你随着宁不空,若不懂算,岂不叫人笑话?”
陆渐随他日久,只听语气,便知宁不空这话言不由衷,但他性情随和,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倘若违命,宁不空必又借口此事,不予真气。
当下宁不空口说手比,传授算法口诀,陆渐依法而行,不知为何,旦拨算,竟觉那算珠便如生在指头上似,拨打起来十分如意。
两人教学,时光如飞,到晚间方才停下,二人出门时,却见仓兵卫手持斧头,正蜷在堆柴草前打盹。宁不空听到鼾声,面色沉,提干柴,不问青红,狠狠将仓兵卫抽打顿。仓兵卫匍匐在地,呜呜大哭,却不敢动。宁不空抽打已毕,径自去,陆渐上前安慰,那知仓兵卫目光凶狠,冲着他大叫大喊。
陆渐想他出身武士之家,全因自己纸赌约,沦为奴隶,不但不以为忤,反而更添怜悯,只恨言语不通,无以表达心中善意,当下找到宁不空,学说倭话。宁不空问明缘由,不觉冷笑道:“你对这小畜生好,还不如将心思花在狗身上。”话虽如此,却仍是传他倭语。
如此来,陆渐日之中,练功识字之外,更添上学珠算、学倭语。可喜是,他珠算天分极高,精进神速,十指间若有神助,甚至于连陆渐也疑心这算盘自己往日学过。宁不空却不以为怪,陆渐算完题,他便不动声色,再给题。
又过几日,宁不空开始出题,与陆渐比算,瞧谁当先算出结果。他算道精深,自是占尽上风;但陆渐算法虽不如宁不空简便,却因手快,拙能胜巧,竟也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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