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淑雯炒菜,当二厨,她借助叮叮当当锅铲对说:“估计现在刘峰摸她,她不会叫救命。”
笑得很坏。刘峰摸她那只手算他局部地为国捐躯。
郝淑雯读懂不良意识,补充句:“现在让他用那只假手摸,估计人家也不
子烟,客厅里都辣眼,郝淑雯两居室像是座小庙。
客厅里已经先到个女客。居然是林丁丁。丁丁扑过来,抱着直跺脚,撒娇,嘴里个劲儿地“小穗子小穗子小穗子”。看见伏在肩上头烫满满小卷儿,小卷儿下头颅圆圆个瓜瓢。丁丁落发落得只剩这七十岁发型可选择。她脸还是相当嫩,圆眼睛还可以问“真呀”。问丁丁什时候回国,她比画着小手,告诉她回来三四天,每天早晨三点准时给时差闹醒,叫看看,她眼袋都下来!
跟着郝淑雯进厨房端果盘,问她是否疯,既约刘峰,干吗约丁丁。郝淑雯小声说,丁丁离婚,在国外给人当几年保姆,最后找这份工不错,帮个香港富豪看空房子,哪是房子,简直就是座城堡,每层架大三角钢琴,丁丁在里面训练爱国华人孩子唱山歌民歌。
们端着茶和水果刚进客厅,丁丁笑着说:“不就是说吗?还躲厨房说!”她把脸转向:“小穗子想知道什?直接问好!”
丁丁比过去爽快,几乎就是个泼辣女人,爱哈哈笑,嗓门儿又大又毛躁,过去珠玉般圆润喉咙不知去哪儿,反正有点儿劳动人民样子。
其实不是点儿不知道林丁丁国外生活。她嫁那个开快餐店潮州人让她吃三年鸡翅尖(因为快餐炸鸡翅不能连带翅尖),也让她包三年馄饨和春卷(十个手指头都皴裂),还让她看三年他在豆芽鸡蛋炒米饭里加酱油(这是丁丁最看不下去事儿,上海人哪儿受得倒酱油黑色蛋炒饭)。最后丁丁吃够看够,老板娘不要做,逃跑出来,她就读成人学校老师为她做主离婚,把离婚协议书送到潮州人连锁快餐店。
凉菜上桌时,来电话。郝淑雯听就乐,对着电话说:“告诉刘峰,别为那千块钱躲着不见面呀!”放下电话她解释,刘峰过去跟她借过万块钱,用十来年还上九千。电话是他侄子打来请假,说刘峰感冒,今天不来。
“谁让你告诉刘峰来呢?”丁丁不在乎地笑笑,“刘眼镜儿话,吃屎把屙屎还麻到!”刘眼镜儿是们首席中提琴手。丁丁学说他多年前刻薄郝淑雯话,表示过去是她惹事儿,该是她躲他。过去林丁丁句四川话不肯说,现在泼辣起来,四川脏话都说。说完她自己大笑,真是劳动人民。
“丁丁,你过去是这性格吗?”郝淑雯狐疑地看着她。
“过去不这样吗?”丁丁反问,又笑得嘎嘎响。放下做首长儿媳包袱,也破碎做歌唱家梦,这就是解放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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