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不出去玩玩?”
“玩什?怪没意思。看电影?看见人家三三两两,觉又睡不踏实。还不如买块布,自己随便弄点什玩。”这倒像姐姐。妈妈说俩谁也留不住钱,有钱就去买书,她有钱就去扯布。
再仔细看看,领子上还粘着几丝
“怎有福气?”
想起上铺那位学理“疯女人”同志给讲故事:在小朋友恳请下,他老先生唱着“易水寒”,星期六下午去她家,还没进门,邻居老太太就给他大眼,仿佛他是违反楼里“小商小贩禁止入内”禁令,来卖菜刀豆包布。家里除她,还多个倒霉弟弟,死缠着她讲《渔夫和金鱼故事》。刚打发掉他,门铃响起,看门镜,她说她好凶好凶哥哥来,温柔爱亦无处躲藏,他只好进厕所。通风不好,光线不好,他听见那位大哥对妹妹说,刚灌两瓶啤酒,爽快,接着就听见脚步声向自己走来……
徐盼出来见笑着,就问:“知道你心思又飞跑,又想谁呢?那个她?”
“没有,想起个挺有意思故事,凶杀色情,儿童不宜。”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骨,男儿是泥做骨,他就不知道再往后说下去——女孩子若是纠缠上什爹爹、哥哥、弟弟、外甥,就仿佛水兑上泥,就成泥汤子。
这才看见她换上衣服,背带裤,白底大团大团淡黄色梧桐花簇在长圆叶片间。头发用同样布条束,束得很低,宽松松,头发泻半肩。色彩节奏感掌握得很好,有点森英惠风格,仿佛个泥土、青草味春天早晨渡进眼里。
牛花伴着串串淡紫豆角花,开得挺热闹,只是小孩踮起脚伸手够得着地方,就剩绿绿叶子,藤蔓触角高高低低像潮样涨去,有侵上三楼阳台。远看去层层叠叠,像王维用披麻法和斧劈法皴出春天很深很静感觉。
她家在二楼,三室厅,很干净,干净得让你放不下脚去。看来佼佼者易污也不是总有道理。
“踩?”抬下大拖鞋。
“踩吧。”
踩在晃得出人影地板上,怪刺眼大鞋印。
她站在门口,手玩着手,像个等高考成绩不安考生。
“自己做?”
“嗯。”
“本事呀!漂亮呀!怎在学校没见你穿过?”
“上星期六才做哦。”
徐盼理也不理,说:“换下衣服,你先到大屋坐坐。”
她家沙发样子很好,可没老转椅坐着舒服,现在沙发讲究不用弹簧,里面塞着海绵、棕垫和其他莫名其妙东西,像古代中国人心中女人肚子。
问反锁进另间屋子里她:“你家就你个孩子?”
“嗯,没福气。爸爸说太麻烦,妈妈说太拖人,就只要个。”
“你父母观念倒现代得很。听说现在法国人口逐渐减少,只是因为法国女人怕生孩子坏身型,腰粗得男人两只大手合不拢。不过,这很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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