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着到洗手间，冲
个澡出来，走到床边，问柳青：“睡哪儿？”
柳青看
眼，说：“姐家就张床。”
“和姐睡算不算乱伦？”
“你说呢？”
看柳青眼，说：“那，睡客厅沙发去。”但是，步子没挪。
相互致意，“Whatawonderfulworld”。真是好器材，好声音，比起这个“啼时惊妾梦”，
随身听就十分简陋。柳青继续在镜子面前用各种溶液处理她脸，洗手间门没关，看见她没被浴巾包裹小腿，胫骨笔直，腓肠肌曲线凌厉，脚趾甲上描画粉底白色百合花。
在几乎睡着之前，柳青推醒：“洗完，你去吧。”
“能不能不去洗啊，姐，困。”
“不行，人要和猪狗划清界限。”
“过猪狗童年时代，小时候，家里没有热水，洗澡要去厂子里，要走十五分钟，而且路上灰尘很大，夏天周才去次，冬天两周才去次。”
柳青又看眼，这眼里有凶光，从床上爬起，冲到客厅，听到“噗”声闷响，想，她倒到某个随形沙发上。胃中烧酒反上来，闻见它和烤牛肉搅拌在起味道，控制喉咙，压制住吐意，但是脑子阵晕眩，人倒在床上。那个唱“Whatawonderfulworld”老黑人忽然收声音，像阵烟样消失，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月光从窗帘缝隙杀下来，很大动静。夜有些凉，酒醒些，想起柳青没穿什
衣服，挣扎着起来，来到客厅。
柳青在个沙发上平躺，腿完全伸直，腿蜷起，仿佛条从胯下开始升起钟形曲线，曲线顶点是膝盖骨。柳青身上除浴巾，还盖件穿在外边夹克衫，月光下条雪白胳膊完全曝露在外，手上抽着剩下最后支金桥香烟。面无表情，头发散下来，半干
“但是现在不同，改革开放。”
“现在也过着猪狗青年时代。们学校澡堂子是在宿舍楼旁边乱搭建，基本上无法判断热水什时候就没。完全适应以后，两分钟就洗完，否则难免身肥皂泡沫地出来。最近校方努力解决热水问题，但是问题变得更复杂，现在问题是，基本无法判断冷水什时候就没，厚朴已经被烫伤两次，叫声可惨，六楼上听得清清楚楚。们六楼男生宿舍洗手间有饮水锅炉，天气不是很冷时候，接些热水，搀些冷水，也可以很方便地冲澡。但是小红经常上来打水，每次有男生冲澡，小红就上来打水，边躲闪边乱看，辛夷都被看两次，他说，他在小红心目中已经没有神秘感，以后摸小红可能性几乎为零，以后小红只能当他女神。”
“姐这里二十四小时热水，你别趁着酒劲儿胡思乱想，胡乱说话，快洗澡去。”
“小红不会闯进来？”
“姐门反锁，小红没钥匙，丫敢进来，就踹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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