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开水喝进去。”婉喻庄严地说。“怎样入党不要紧,理想最要紧,对吧?”
陆焉识是从婉喻这里认识**主义。婉喻**主义。这主义非常美丽,诗样,画样。也非常单纯,甚至单调,像所有劝你善、教你好教条样单调。那美丽理想教条使所有人变得干净,漂亮,都穿着洁白衬衫和海蓝裤子,带着鲜红领巾,双目中有着两团太阳,头发里过着好风,嘴唇上都是诗和歌,并且都有着大山大海胸怀,什都容得下就是容不下自己。这个主义里人为许多目做好事,就是不为自己目。他看到这多年来,婉喻为这理想修怎样苦行,姿态那样低,那样地自卑。这就使他更加疼爱她;为她自卑而疼她。婉喻生都那自卑,个优美,优秀如婉喻女子,自卑生,这是令人心疼。切压迫她人和事物,甚至理想和主义,都应该对她这自卑负责。他陆焉识也是该负责人之,还有恩娘,还有他不认识婉喻领导、组织、同事,甚至她学生们。
最令焉识心疼是,婉喻从来没有意识到人们和事物们对于她不公,因此她没有被不公变成怨妇。也许切不公都始于他陆焉识:那个独守空帐新婚夜,十九岁婉喻就接受焉识对她不公,比起那份不公,世上便不再有不公。罪魁祸首不是他焉识又是谁呢?……
焉识解婉喻,透彻地解:她实际上早就不再需要他,在没有他那些年里,她伴侣是理想。尽管这伴侣对她也不怎样,不比陆焉识好到哪里去。
他伸出手,搂住婉喻单薄肩膀。那肩膀没有变过,跟四十多年前样单薄,但似乎更知寒暖,更懂呼应,因此更美好。难道定要经过二十多年分离,经过陪绑沙场、饥荒和人吃人,才能领略它们妙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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