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根毫毛。犯人们回答说,对不起,这道命令下得太晚,兔子已经没毛――连皮都给放在火上烧。河北干事不动声色,嘴角翘起两撇得意――物证销掉。
河北干事和老几在六中队队部办公室开始对质。河北人不管老几陈述多合逻辑,就是咬定老几是借追兔子逃跑。谭队长说:“那好吧,先关两天黑屋再说吧。”
河北人亲自押解老几进那间大半沉在地下黑号子,枪口毫无必要地抵住老几颈窝。
根据祖父记载,能想象出那个黑号子。个叫做左之辉汉口人1961年春天就死在这黑号子里。他也是1954年肃反那批犯人中个,罪行是偷听敌台并传播美蒋反攻大陆消息。次在青稞地里播种时候他跟个干部顶撞起来,当时队干部是个刚从福建转业残废军人,在田头组织批斗会。他把会场交给加工队掌握,自己骑马去检查各块田地工作。谁都知道,他这样做是放手让加工队体罚,事后他再跟加工队来场“周瑜打黄盖”。加工队找来根绳子,面把汉口人往电线杆子上吊,面问他看见台湾和美蒋没有。汉口人很蠢,对加工队“刑罚杂技”挺配合,口个“看不见!”绳子便直拉,左之辉给拉到电线高度,绳子松,加工队员们说,那就算吧,等哪天建瞭望台你再上去望蒋盼美吧。左之辉摔落在草地上,骨头并没有如加工队所期那样被摔断。当晚他被送进黑号子,第二天早晨送早饭执勤犯人发现他已经死。
还有次黑号子关不是个人,是群人。那是1959年,来大批新犯人,都是叫做右派机关干部。老犯人般见新犯人就像蚊子闻到血样,窝团地扑上去。所有新犯人都急于想听到当地气候和该监狱生活条件介绍,马上跟老犯人开始紧密接触。等到老犯人离开,百分之八十新犯人都发现自己东西丢失。他们向管教干部反映情况,干部们让新犯人到老犯人里面去辨认,被辨认出来就关禁闭。所有犯人很快发现,当贼反而合算,不需要下地和上砖窑干重活儿,每天都成礼拜天,躺在帐篷里补觉。于是产生大批窃贼。人人都明火执仗地偷别人东西,而被偷人也不去告状,以免让那人先占有禁闭名额,只是设法再去偷别人。丢牙膏人不去偷牙膏,而去偷大号搪瓷缸,因为大号搪瓷缸可以烧煮吃,利用价值比较高,所以个大瓷缸可以换到块旱獭皮,而块旱獭皮能剪出对防寒鞋垫,这样防寒鞋垫可以换三管牙膏。盗窃风,bao席卷各个号子,为被惩罚去坐禁闭。干部们只得调整对策,把偷得最厉害窃贼关进黑号子。被关进去时候干部数数有九个贼,个礼拜放出来之后,干部就没有再数人数。此后好几天早点名,干部们也没有在意少个人,以为其他干部作主把那个人继续关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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