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心地笑笑。她马上靠过来,似乎后悔自己俏皮过头。她把头贴着他胸口,似乎要给他衣服下皮肉下心舔舔伤。他想,这女人心眼真好,这几年明明是他对不住她,直拿她做没有名分妻子,现在反而成她在抛弃他,让她反过来顾念他伤痛。
出狱焉识成无业游民,因为教育部不准他大学再接受他回去“灌输危险思想”。民族危难,要统思想,最不需要就是个人自由,慢说自由主义这样西方垃圾。焉识只有暂时靠念痕接济,面化名写文章投稿,挣点碎银。他笔头很勤,也很快,各种报纸对他稿子需求量很快就涨上去。个高中竟然通过报纸来找他去演讲,次演讲衍生出无数次演讲,最终导致所国立高中聘请他出任教务长。焉识不久发现,教务长薪水加上夜里写小品文稿费,收入反而比原先教授工资高很多。
1945年春天,念痕要走。焉识切上轨道,她可以放心走。现在轮到焉识不放心她,每天有空就给她讲堂美国生活和文化课,或者告诉她,东部火车怎乘,火车票怎样买,进餐馆怎样点菜,碰到歧视华人警察怎对付。他突然觉得她走得太仓促,他应该这样给她预习年。念痕找门路搭车走滇缅公路,到河内再转去澳门船。她心情很好,没有太多不舍。他想,她比自己坚强,从场无望恋爱里已经活出来。在英文中“爱上”是“FallinLove”,即“陷入爱情”,而不再爱,用英文来说就是“FalloutofLove”,“落出爱情”,或者“退出爱情”,总之是有个“出”意思,从种状态里解脱,从段情缘中开释。没有想到,他俩之间,念痕是先解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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