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脸,讲他们之间才能懂话。这种语言他们上小学就很少讲,是他们乳语,但两句讲,他们马上又记起来。他们可以讲很多话,中文、日文加婴孩、毛孩语言,现在他们俩词汇量大,就把成人词也加进来。这是极其秘密语言,把这家里其他成年人都排斥在外。他们用这种话讲天讲地,大孩讲他篮球中锋梦,二孩讲他黑子,有时两人也讲到外面世界有种叫红卫兵人,把市委省委都翻个底朝天,把省长市长都绑到大街上。
三人睡张大床,多鹤睡在最外面,大个子大孩睡中间,二孩位置靠窗,窗外是黑子窝。有时多鹤在孩子们睡熟之后还能听到隔壁谈话声。小环烟油嗓音咯咯笑,张俭偶尔也说个把话。你们笑去吧,说去吧,她多鹤不再酸楚。
偶尔两次,她醒来,发现大孩钻进她被窝,睡在她怀里。她把他连推带抱搁回去。大孩身体很好看,肌肉已经起来,多鹤不能想象这大个男孩是从自己身体里出来。
不久学校停课。大孩二孩这天上午回到家,说要出去“串联”。“串”什?就是“g,m大串联”啊,这都不懂?听着不像啥好事,不准去。妈真落后!哦,才知道啊?落后好几十年……
张家和楼上所有家庭样,都在禁闭、打骂不到年龄却心痒脚痒要出去“串联”孩子们。从来没有这样巨大晚辈反击长辈热潮。从每户门口经过,都能听见母亲们吼声:“敢!看不撕你个小兔崽子……跪好!谁说你能起来……再‘串联’给顶两筐煤球!”……但孩子们还是走。悄悄溜走、偷钱买票走,掺乎在年长学生里混走。
张家大孩二孩块儿逃出去,在三天三夜吃不上、喝不上、拉不下、撒不下火车上给挤散开,个去广州,个去北京。去广州二孩个月后回来,带回来几个菠萝,身上别五枚毛主席像章。他跟小环断好几年对话续上,根本就没断过似,进门就欢眉喜眼叫声:“妈,回来喽!”
大孩却直没回来。从北京寄本毛主席语录,里面夹着封信,说他让毛主席接见过两次,又要去大西北接见别人,传播g,m火种。
大孩回来成个“红小鬼”。身洗白但斑斑污秽军装,满口新词,对什都有总结性发言。他嗓音变得十分优美,个头又高二寸。小环高兴得直落泪,口里说该死小猪八戒,不交钱不交粮日子怎就把他养出那表人材
夜里多鹤又想跟两个儿子说说他们话,二孩跟她搭几句腔,大孩背转,很快睡着。从此大孩再也不说他们那种秘密语言。
丫头好几个星期没来信。般来说她个星期来封信,寄些好消息。没好消息,她也寄几句关照:妈妈别抽太多烟,听说烟对人有害;小姨干家务别累着,家务越干越多;爸爸别老闷着,有空跟某某伯伯块出去钓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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