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阴暗中,言不发,确定赵杀无事,便摇摇头,失魂落魄,脚深脚浅地走。
赵杀瞪大眼睛,试探着问:“阮情……是阿情?阿情来找?”
许大夫静静看着他,似乎想看透这人有多薄情寡义。
究竟有多薄情寡义,才能在自己恸哭失声,大失方寸,恨不得与他同生共死之时,连声叫别人名字?
许青涵看片刻,终究挪开目光,于心中冷笑几声,此时境遇,能怨得谁呢?
赵杀颗心猛地跳下,鼻翼间尽是清冷淡雅药材香,竟忘自己数到何处。
是阿青来寻他,是阿青在哭……
他丢下个残破躯壳,气息全无地躺在后院,阿青只怕是被他吓得狠。
赵王爷想到此处,心中仿佛也受到天大惊吓,心如擂鼓,下下沉重地撞着胸口,先前沉重异常眼皮,竟是硬生生地被他睁开条缝。
王府仍是深夜,晚风寥落,露草垂垂,许青涵苍白着脸,闭着眼睛,泪水滴滴落在他脸上。
。
赵杀恍惚之际,忽然极想请徐判官算上算,看铁箱中丝丝烦恼,念念挂碍,是否都脱桎梏,毫厘不差地回到自己身上;更想拉着徐判官问上问,若是真有人满腹痴情,能叫忘川水沸……又怎会朝三暮四,意马心猿?
只是如今徐判官不在此处,他纵使想诚心请教,也是无处叨扰。
赵杀这样想,人不禁出片刻神,就这片刻工夫,他麾下鬼吏已经把所有药草采齐,递到赵杀手中。
赵判官哪敢耽搁,把东西收好,人就纵身跃,还从老地方跳下忘川,顷刻间回人间。
自己早知这人并非良人,依然入他彀中,把颗痴心剖予他看,受他
赵王爷被人揪住颗心,硬挤出嘶哑声音,笑道:“青涵,没事。”
许青涵浑身震,半天才直起身来,稍稍松开他,似怨似恨地看着他,泪水止也止不住,咬着唇不肯说话。
赵杀试探着摸摸袖袋,发现地府顺来药材还在,脸上多少笃定几分,哑着嗓子,和声细语地说:“真没事,只是时不慎……”
赵王爷说到这里,突然愣住,许大夫身后,居然还站着人,隔着瘦弱许大夫,只能看见角鲜红袍裾。
他愣愣,才找到自己声音:“阮情?”
只是还阳之后,赵王爷却是浑身剧痛,迟迟睁不开眼睛。
他试半天,眼皮还是重愈千斤,心中好生不解。隔半天,才想到自己忘服下换骨托生丸,用躯壳,还是先前头破血流那具躯壳。
赵判官日日见断头残肢厉鬼,判骇人听闻生前事,久经沙场,此时并不惊慌,正准备从识海中掏出枚徐判官替他备下换骨托生丸,脸上忽然沾滴滚烫水。
赵杀愣愣,以为是人间夜雨,可那水滴仍滴滴,接连不断地落在他脸上,烫得像着火。
赵判官心跳渐促,在心里暗暗数着数,刚要破百时候,嘴唇就被人狠狠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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