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走远,赵杀才慢慢捶着腰出来。
这人翻脸无情,幸好他心如铁石,知道是还债,不曾动过心。
赵判官说完,越想越不是滋味,阴沉着脸,从自己身上撕下角衣衫,小心翼翼地替这人把脸蒙上,嘴里不免训斥道:“走这远路,万叫人看到,占便宜……”
赵杀忽觉有些不对,额头慢慢渗出些热汗:“本王意思是,你生得这样……万叫外人看……”
赵杀说到此处,猛地住口,瞪着眼睛,满脸惊疑不定。
此时天边朦朦胧胧露出抹亮色,赵判官昏头昏脑地朝日出处望望,慌得接连退十几步。
他躲在墙后,眼睁睁看着司徒靖明睁开眼睛,眸光从迷蒙到清明澄澈。
,施舍几瓶药。
好在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自己今日打上门去,高手过招,内力激荡间,把恶霸怀里整整瓶药丸压得粉碎,终于叫此人原形毕露,路夜游到王府。
至于之后*行,不过是……药材壮阳过头,不过是还夜债。
待自己回地府,不出十年……不,短短五年,就能忘得干二净。
赵判官堂堂伟男子,自是拿得起放得下,虎目通红,在风里吹两个时辰,便狠狠吐出口浊气,满腹心思硬生生挪到别处,时而为家国天下计,生怕城中从此会多出位夜间遛鸟蒙面大汉;时而万般挂念许青涵,怕他不快活,怕他受尽苦楚。
美人初醒,霞光便再无颜色。
赵杀阵失神,还未醒转,就见司徒靖明忽然皱起眉头,伸手在脸上摸,两下把那块皱巴巴破布扯下来,嫌恶地扔到边。
破布被凉风吹,飞过赵杀藏身矮墙,赵判官颗心跟着忽上忽下,在风里颠簸。
司徒靖明站在晨色下,张脸如无暇美玉,从内而外地透出光来,举手抬足之间,都是许久未有神清气爽。
他想许久,也想不出昨夜如何走到此处,于是干脆作罢,施展轻功,踏着灰檐青瓦回将军府。
每逢月夜,司徒靖明兽性大发,青涵该是何等担惊受怕?
熬到白日高悬,司徒靖明颐指气使,开口闭口都是“治不好病就要你全家陪葬”,青涵又该是何等郁结于心?
赵判官想来想去,愁得头晕胸闷。
难怪那日,青涵会问他:“难道就不要人护着吗?”
赵杀扶着老腰,在茶摊外心事重重地来回打转,几度想痛下杀手,又再度网开面。目光在司徒靖明脸上流连来,流连去,渐渐便被容貌晃花眼,胸口明明愤恨难平,说出口却是:“怎不戴面具,叫别人看去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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