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短短瞬间,顾怀昭甚至忘去想,这些人他前世巴结奉承还来不及,哪里轮到他数落。
就在顾怀昭火急火燎时候,应雪堂终於抬起头来,拿双漆黑眼睛把落座人挨个看遍。冰凉眸光像是刚化开雪水,看得满座都噤声。
等四下静得落针可闻,应雪堂这才淡淡道:“雪堂不才,剑谱再贵重,在眼里也是死物。用死物换来大仇得报,实是称心如意,万分快活。至於无双剑法掌握几分,要验也容易得很。”
顾怀昭在旁听得入神,忽然听见应雪堂开口唤他声:“怀昭师弟。”
还没等顾怀昭反应过来,应雪堂已经起身,缓缓绕到他身後,面朝着满座心思各异江湖人道:“这是师弟顾怀昭,教过他几招无双剑法,就让他陪前辈们过过手吧。”
剑似生平17
等应雪堂抽回手去,顾怀昭才魂魄归位,他坐在位置上,两耳嗡嗡作响,听不清周围在议论什麽,给自己斟半杯茶,定定神,才渐渐缓过来。
此时应雪堂已经跟座上诸位豪侠来往地奉承几回。顾怀昭攥着茶杯,发现应雪堂不动声色地吐露恭维之语,这才发觉自己这位师兄并不是全然不谙人情世故。他既有些庆幸师兄并非跟自己样处处格格不入,又有些不是滋味,仿佛看见白璧沾尘、明珠暗投。
就在小二把下酒盐水花生、麻辣肚丝端上来,席上最是热络时候,忽然有个*细嗓子说:“劝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可是听说,应效儒把自己那套宝贝剑法看得比性命还重,临死还嘴硬,他儿子会白白便宜你们?”
为首虬髯大汉闻言也眯眼睛,露几分凶相,试探道:“贤侄,沈老三说也有几分道理。都说血案那天,行凶人在庄子里抄个底朝天,也没抄出什麽剑谱,怒之下才放火屠庄。”
顾怀昭吃惊,下意识地想回过头去,看看应师兄脸色。应雪堂微凉手指按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招便好。”
顾怀昭被应雪堂这麽按,心里忽然生出丝底气。
他听着这些人说三道四,早就憋肚子火,也不推却,反手把背上长剑拔出来。
座上江湖人士见他微微弓着
应雪堂垂着眼睑,等片刻才轻轻笑,把杯子放回桌上。
那汉子看不出他喜怒深浅,琢磨半天,意味深长地说:“何况以贤侄当年岁数,纵使记得招不落,也练不出多少火候。拿这个犒劳在座兄弟们,怕是会让咱们空欢喜场啊。”
顾怀昭努力听半天,还是似懂非懂。只依稀听出师兄许诺什麽好处,却平白无故地受奚落。
他心里又快按捺不住,恨不得自己挺身而出,把所有委屈肩担。
上辈子提头走江湖,他早就看透,什麽江湖道义,不都是人情私怨?得势时前呼後拥金银带,落魄时烂泥坟下草席身,应师兄要拿好处笼络这些人,可人心不足蛇吞象,笼络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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