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神贯注于面前琴上,仿佛世间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娘娘!”半个时辰以后,阮浪从外面走进来,“襄王殿下已经出宫。”曲音戛然而止,抹惨淡笑容从她唇边渐渐浮起。
她站起身,只是身子仿佛突然间卸力,双腿软竟然滑落在地上。
“娘娘!”湘汀与阮浪立即将她扶起来。
是,没有人知道,如月般纯美她已在自己心中存多少年。
他会小心翼翼地将她重重包裹,悄悄深藏在自己心底,不让任何人窥去。
刚要迈步前行,忽然间,阵清冷乐曲由远及近悄然奏响。
在这寂寞寒夜,在这宫禁森严内廷,谁敢如此?他迎风而立,静听夜曲。
曲调抑扬起伏,音走圆珠,声碎金玉,悠扬中透着种悲慨微妙。
是不会同时出现在天空中。
当太阳在空中把光芒和热量散发出来,用光明和热亮泽被苍生时候,自己这个害羞月亮就会躲藏起来,只有等到太阳倦睡,他才会悄悄地露出头。
月亮光和热都远远不及太阳,可是他所独有那份纯美如玉、冰清胜雪皎洁,在寂寞无边暗夜中抚慰多少人,又带给多少人希望与温暖。
想到这儿,他突然停下步子,就站在高大宫墙下夹道中,仰起头看着天上月亮。
今儿是怎,星光是如此惨淡,衬得淡淡月光投在地上显得寒霜深重,凄凉得有些无助。
琴声悠然不歇而迭,他脸色微变,这份纯熟技艺,在宫中绝不作第二人想。
是她。
可是为何要选这首曲子来弹?琴声颤颤细将幽恨传,白露至飞雁斜,断肠时黛眉独深蹙,望青云而拊心,仰高天而叹息。
心底渐明,可是又有些不甘,就这样放弃吗?坤宁宫大殿内,身素服若微端然坐于琴桌前,纤纤玉指抚弄七弦,凝神静气如处无人之境。
殿中门窗大开,瑟瑟寒风直趋入室,静立于殿中值守宫女都忍不住浑身战栗,“下去吧!”淡淡得不带半点儿情绪声吩咐,所有人稍稍怔怔,便闪身下去。
他缩缩肩,身后随侍太监立即上前为他添件皮衣大氅,瑟瑟感觉无边无尽地袭入他身体,寒气点儿点儿扩散开来,他不禁有些暗自纳闷,今夜怎会这样冷呢?入正月,春天就该来,不是吗?他怔怔地立在那儿,举目向东边那排高大殿宇望去,他知道,那儿是坤宁宫。
惨淡月光使那高大殿宇如同遍布白露,往日华美宫殿如今白灯掩映,素纱环绕,看上去很像是嫦娥广寒宫。
那宫里美若冰晶,霜肃九华仙子如今可还安好?想到她,他心里仿佛渐渐涌起丝丝暖意,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双腿仿佛失去行走力量。
心中有些慌乱,他忙收回自己目光,唯恐他心事被旁人猜透半分。
仿佛不经意地回头瞥,只见随侍太监都深深低垂着头,他心才稍稍镇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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