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朱瞻基未发语。
唇边渐渐漾起丝苦涩,是,果然切都没有逃脱他眼睛。
朱瞻基弯下腰伸手将杨荣扶起,“先生教训是,瞻基定谨记于心,永世不忘!”这样称呼和自称如同当年他为皇太孙时聆听杨荣教诲时模样。
“皇上!”杨荣睁住,“皇上不怪臣逾越?”朱瞻基摇摇头,将杨荣请于座上,冲着杨荣深深施个揖礼。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
傅原本就是少年老成、为人严谨,又因为在永乐年间卷入汉王与太子朱高炽夺嫡之争,为帮衬太子而被永乐帝关入牢中,这关就是好几年,所以他遇事三思而后行,朱瞻基十分理解。
杨士奇在才干上不输杨荣与杨傅,只是入仕之后直四平八稳,既没有杨荣青云之上也没有杨傅坎坷挫折,所以为人也很是低调。
对于杨傅与杨士奇,朱瞻基自信已将他们完全收为近臣,可以放心所用。
而杨荣变化却令他着实有些没底,如今众臣皆退下去,他却个人毫不避讳地留下来,如此反常态倒让朱瞻基有些好奇。
“臣是有话要说!”杨荣揖首而立。
朱瞻基仔细地凝望着他,他已经五十六岁,除黑色须发中微微掺杂着些许花白,面容依旧神清骨秀,好似伴月孤星又像是崖边不老松。
特别是那双黑瞳,里面内容太过丰富,让人参也参不透,睁之间赫然发现他官服洁净如新甚至连下摆之处也无半点儿褶皱,朱瞻基笑,心中暗暗有数,在如此急行军恶劣环境中他还如此注重仪表,那对于官望与名利,他又怎能真正心如止水?于是,朱瞻基缓缓说道:“既然是有话要说,就请杨学士坐下慢慢说,朕定仔细聆听教诲!”“臣不敢!”杨荣英眉轻挑,眸中深邃更加幽远。
“范弘,上茶!”朱瞻基轻声吩咐着。
杨荣眉头微皱,想要开口又独自忍下,终于从朱瞻基所言,谢恩坐在下首椅子上。
“这是上好‘大红袍’!”朱瞻基用盖碗轻轻拂去漂在上面茶叶,凑在茶盏前深深吸口气,立即笑道:“真是好茶,记得‘大红袍’这个名字和背后故事,还是杨学士当年讲给朕听,朕直都记得。”“皇上!”杨荣再次起身,他揖手道:“皇上,臣留下来只想对皇上说句话。这句话,当年成祖爷靖难起兵攻入奉天城在金川门破城之前曾经说过;在灾荒时节全国赋税只收上来三成情况下,仍旧力排众议下旨让郑和领船队出航时说过;在满朝文武众口词反对声中仍执意迁都北京时说过;在远征漠北时说过,在南讨交趾时仍说过……”朱瞻基点点头,没有丝毫不耐烦,他也站起身颔首道:“朕愿闻其详!”“成祖爷说‘朕做事,素来不为虚名,只求上不愧天,下不负民。’”杨荣说此话时,目光中有些恍惚似乎是在看着朱瞻基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个人,他定定地字句说完之后,便重重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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