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窗根下面炕上铺着簇新猩红毡子,居皇后位不足年就成为皇太后张妍身素服倚着大红彩绣云龙捧寿靠背引枕,手里拿着串珊瑚珠子串成佛珠,默而不语。
“母后,也许儿臣不是个孝顺之人,但是儿臣更不愿成为个薄情男人。家国天下,先有家,后有国。庶民尚且如此,天子更应如此。没有若微,即使坐拥江山,又有何意?”身穿龙袍朱瞻基掷地有声,不容有半分质疑。
静坐旁皇太后张妍面色淡然,不急不躁,“眼下先帝陵寝未安,后宫名位待定,朝中诸事都等着你这个新君裁夺,而你却只想着要亲赴南京迎回若微。
皇上,从您降生之日起就是被皇祖当成储君悉心教导,难道您就预备这样当个皇上吗?”“母后,此次皇儿能得以平安归来,全凭若微巧妙周旋……”朱瞻基还待再说。
皇太后张妍已然脸色微变,她凤目稍睁,直盯着朱瞻基说道:“现在南京城瘟疫横行,皇上乃是万金之躯绝不能轻易涉险!你父皇登基不足十月而猝然崩世,难道你也要置母后和江山社稷于不顾吗?”“母后,南京城现在情况如此危急,朕怎能弃她们母女于不顾?”朱瞻基声声急切,额上竟然汗珠微渗。
洪熙元年六月初三,奉命居守南京得到父皇晏驾消息后秘密启程回京朱瞻基,与前来迎驾皇弟朱瞻墉等随行人员到达京郊良乡。
中官及礼部*员捧遗诏赶赴卢沟桥驿馆觐见皇太子,至此大局初定。
朝廷正式布告中外为大行皇帝朱高炽发丧,而事实上此时距大明仁宗皇帝病卒已经过去二十天。
洪熙元年六月十二日,皇太子朱瞻基于北京紫禁城太和殿继皇帝位。
六月京城正值初夏时节,皇宫内花木复苏,龙池微荡,派盎然之态。
“好,不必再说。皇上如果想弃天下于不顾,自然是可以想做什就做什!可是母后希望皇上能好好想想,如今这天下真就是你人天下吗?四海之内皆太平吗?皇上难道忘这路上凶险吗?别说您只是刚刚登基,那建文帝在南京城倒是坐四年天子,最后又当如何?”“母后?”朱瞻基下子愣住,没想到向恪守礼法与祖宗传统母后竟然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番话来。
“过些日子待南
新帝即位,对于大行皇帝及嫔妃自然是大悲日子,而对于新帝来说又是大喜节日。
从诸王公主、公侯勋戚,品级*员至僧道生员,均有不同级别赏赐。
而大典过后,当整座后宫沉浸在繁华喜庆氛围中,每个人都欣喜雀跃之时,新帝朱瞻基心头却像压块巨石,坐立难安。
思忖再三之后,他还是再次走进仁寿宫。
仁寿宫西梢间内铺着大红毯子,正中黄梨缠枝雕花圆桌上摆着果品香茶,周围陈设着玉兰报春绣屏,不远处香几上面是尊三重镀金博山炉,弥漫着芳香四溢味道,熏炉旁边是精巧水晶灯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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