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她此时怀有身孕,而是因为……”朱瞻基有几分踌躇。
“因为前几日雷击,圣上正为失去三大殿而恼火,朝堂上下对于都城北迁之事风波又起。而山东民变让汉王再立功勋,这系列事件……宫中正值多事之秋,太子脉需要安定,不能自乱阵脚。这些都知道,并没有怪你!”若微声音柔柔,但是每句都像是铁锤敲在他心上。
朱瞻基不再开口,此时说什都是苍白。
在
对张琴、壶酒、溪云。
朱瞻基轻声诵出,不由心中暗暗吃惊:“苏轼《行香子》,怎好端端地想起它来?”
若微双目含水,眉宇间隐着丝忧郁:“快到爹爹生辰,以前远隔千里,想也是白想,所以只在心中为他祈福。如今同在京城,竟也不能得见。这思念却像野草般疯长,只想写几句话或是作幅画儿给他当做寿礼。只是提起笔后,方觉不知该写什。”
“哦?”朱瞻基这才想起,听小善子说过,胡妃父兄赏千户之职,并调入京中安置,而若微之父兄也在京中供职,只是自己当时并未在意,此时听她提及,立即觉得十分愧疚,更是和言细语地轻哄着:“是疏忽,应该早些让你与家人团聚,不如明儿个叫人请你娘过府……”
“千万不要!”若微听他如此说,竟然满脸急色,情急之下咳嗽连连。
皇太孙府迎晖楼书房内,若微袭白衣,乌黑头发如云似雾般倾泻在身后,静静地立于桌前,案上是平铺上等宣纸,手执玉管小狼毫,却迟迟不曾下笔。
个身影悄悄上楼,秉退侍女,站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把头埋在她稍显凌乱发丝中,喃喃低语着:“怎,才女也有才思停滞时候?”
若微不语,凝神静气提笔而就。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酒斟时、须满十分。
“怎?”朱瞻基拉她坐下,托起她下颌,这才发现她原本美玉莹光小脸此时有些不同往日潮红,灵动清澈熠熠生辉眼眸也不见光彩,恹恹有些病态。立时大惊失色,伸手轻触她额头,又觉得不十分烫手,这才定定神儿。
“爹爹与娘亲都是淡泊安静性子,不喜交际应酬,更不会逢迎与周旋,这样远远地惦记着,倒是省去日后相见、往来相亲带来麻烦。”若微神情懒懒,索性闭上眼睛靠在朱瞻基怀中。
“若微,你在怪?”朱瞻基眉头微拧,他所来没有放弃过查访若微在西山遇险真相,从那根铁钉下手,顺藤摸瓜最终查到在太孙府亲兵中供职胡安。
原本他可以将此事交由宗亲府,或是直接禀告太子妃,甚至是圣上,不管胡安如何招供,胡善祥都难辞其咎。
只是最终,他什也没做,他只是坦然向若微告之切。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
且陶陶、乐尽天真。
几时归去,做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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