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要怕你?”她面上含笑,而手指未停,从额头至肩膀,为朱棣轻轻按压。别看她身子轻软纤细,手劲却很不小,按在身上很舒适。
朱棣大笑:“是呀,为什要怕朕呢?”
难道天子是洪水猛兽,难道天子真是孤家寡人吗?
所有人都怕他,敬他。这天底下只有个人,没有把他当成天子,那就是董素素。可是那又如何呢?她终究是嫁给他人,生儿育女。就是为若微来求他时,也是副傲骨,只以纸鸢传话,始终不肯见上面。
哎,朱棣心中轻叹。
她箫音很美。朱棣歪倚在龙床上,目光投在她脸上,从她水汪汪眼睛,高耸玉鼻到如蓓小口,还有那执着玉箫削葱般手指,顺势而下,是完美胸线,倩倩腰肢,他似乎可以想象出那衣裙下面玲珑之处藏着诱人之物。
“过来,离近些!”
她这才停口,将玉箫放置旁,悄悄走近天子。
“再近些!”
她羞涩地抿嘴浅笑,又向前走几步,直到双膝几乎碰到龙床。朱棣盯着她,脸上只有少女娇羞,却无半点恐惧,也没有当日权妃脸上伤感。这倒有些奇:“你不想家?”
番在朝鲜为万岁爷精心挑选喻氏!”身后传来黄俨低沉解说。
原来不是权氏。
天子乌黑眼眸中,初时是灼人火热,然而瞬间就无端地染上层嗜血寒意,仿佛苍狼遇到久违猎物,那眼神儿中透着绝杀之气。
只是那女子似乎不怕,依旧笑意盈盈,手执玉箫独自品奏。箫音未停,脚步不歇,步步蹬上石阶,步步向朱棣走来。
朱棣半眯着龙目,这个女子,倒别有番风韵。这份直爽,似乎比王贵妃和当初贤妃权氏还要合他心思。
徐后、权妃、王贵妃,还有许许多多曾经被他宠幸又被他忘记女子,到暮年,都不能伴他左右。
朱棣想到此,突然有些烦躁,他
“想!”她答得干脆,脸上笑容未减。
“知道来宫里做什吗?”
“侍候上邦皇帝!”她汉语说得没有福姬好,略有些僵硬。朱棣微微皱眉。她却点儿都不知道害怕般,伸出玉指轻轻抚上朱棣额头。朱棣原本想反手将她擒下,可是似乎就在迟疑之间,她玉指便在他额头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揉捻着。
那指尖中缓缓传递过来温度和轻重适度手法,让他很受用。
“你不怕朕?”朱棣突然对面前这个足以做她孙女女子产生些许兴致。
只是可惜,朱棣心中暗自慨叹。若是三两年前,自己也许会立即将她扛入寝宫成就好事。可是现在,朱棣不免有些苦涩,当真是老吗?心思尚存,怎奈气力不足。
朱棣看眼面前女子,又看看黄俨,不发语,独自进殿。
那喻氏女子稍稍愣,黄俨立即冲她使个眼色。
那喻氏仿佛会意,也悄悄跟随朱棣进入寝宫。
在身后女子娓娓动人箫音中,朱棣重新坐回到龙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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