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素素看着女儿
神情，不由得有些心慌，多少年前，爹爹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爹爹说，留在此处，等着他，他也许会迎你入宫，给你尊贵地位与恩宠。随爹爹走，只能嫁个凡夫小吏，却可以保
生平安。
当时自己想都没想，抱着琵琶就跟着父亲远走他乡。
后来才知道，自己无意中救下那个燕军将领，那个深夜在她闺房门外听琵琶曲，诉衷肠人就是逼宫夺位，代枭雄朱棣。
后悔吗？
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刹那，她稍稍有些后悔，因为对于每个女人来说，得到天子青睐都是种荣幸和骄傲。
流露出来谋略，反而让她觉得如此陌生。
董素素拉着若微，脸肃然：“宫里日子不好过，娘这次来，是去找个人，他可以决定你未来日子。如今娘只想问你句，你是想随娘回家，从此平平淡淡，找个温良厚道又能与你举案齐眉人嫁
。还是……”
董素素微微顿：“还是想和那个皇太孙，再续前缘？”
“娘？你在说什
？
怎句也听不明白？找什人，什人可以决定命运？……”
董素素叹口气：“你不要问这多，娘只想知道你选择？”
可是，后悔只是瞬间。
与孙敬之琴瑟和美、夫妻恩爱，双儿女绕膝之乐，才是永恒而真实。
今天，似乎历史在重演，而女儿答案却出乎她意料。
“若微，你可想好？在宫里那可是百芳争艳、花团锦簇，任谁也不可能枝独秀、独享天恩。如果……”素素还待再劝，若微只是轻轻点点头：“得宠，就会失宠，失宠，就是昔日汉武帝金屋――昭阳殿也会成为冷宫，女儿都明白。”
她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抚着手里小龟，眼中充满
若微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娘亲有这样坚毅镇定面，她眼帘低垂，细细思索，然而时之间却没主意。
就在此时，竹榻上有个小东西在缓缓地移动。董素素似乎吓跳，脸色微变：“那是什？”
若微抬眼看，不由笑，她爬到榻上，伸手将小乌龟放在手里，用自己温润手摸着它冰凉壳，小乌龟好像认识她样，在她手心里居然舒服地伸展着四肢和丑丑小脑袋，若微用手指轻轻弹弹它小脚，忽地笑。这是出宫时候瞻基托人送来，那只枣子已被自己吃，可是这只小乌龟她直带在身边，就是每天早晨去大殿念经，也要把它揣在袖中，而每日午后问诊，也会把它带到药庐，不时地看它眼，得空就放在手心上把玩会儿，仿佛心里下子就宁静，舒适。
此时，若微脑子里反反复复闪过句话，这是他送，这是他送，是他心中期盼，是他和自己约定。
“这是出宫时候，他托人送来，还有粒枣子！”若微脸上浮现起丝淡淡笑容，似乎是在撒娇，“娘，那枣子女儿吃，这只小龟女儿也直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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