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端着汤盅从外面入内,先将汤盅放在案上,又从柜上取出条厚厚白熊褥子给芸芳盖到腿上:“这身子才刚大安,还是要多加调养,像这挑茶叶梗事还是交给下面奴婢们干吧,阴雨天光线太暗,千万别伤娘娘眼睛。”
芸芳淡然地笑笑:“知道你这是心疼本宫,你放心,不碍事,左右这会儿本宫闲着也是没事,把这茶叶挑,等皇上来时候,好泡给皇上喝。”
婵儿叹口气,将汤盅盖子打开,送到芸芳跟前:“娘娘,婵儿其实不太明白,若是娘娘觉得这茶不好,茶梗多,大可以交代内务府送来全是嫩叶尖好茶,何必辛苦娘娘亲自动手枚枚地挑呢?”
芸芳放下手里活,接过汤盅喝口:“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茶叶从养茶、采茶、炒茶再到采买送到宫中,不知要经过多少道手续,层层地倒手,层层地加价,已是贵几十倍。若是咱们再跟内务府说只要嫩叶尖好茶,那工序复杂和价格翻涨就打不住,实在是太过劳民伤财。”
“皇
阿珲摇摇头,打断福全:“王爷不必如此,此生能与王爷相伴相守,便已是天赐之福,京城抑或北疆,在阿珲眼中都是乐土。”
福全神色感慨,从毛筒子中伸出只手,轻抚着阿珲脸:“不仅是这个,还有”
阿珲眼眸微闪,目光切切地看着福全:“宫里宫外,谣言四起,皇上又在这个时候让王爷戍边,王爷为何不争辩,为何不抗拒?”
“争辩?阿珲,不想瞒你。”福全神色微黯,仿佛被人戳中心事,他摇摇头,松开阿珲手,“那些谣言,污秽难堪。但对她,虽无苟且,却有牵挂。正是这份牵挂,让无从争辩。况且,若离开,能减少对她伤害,减轻旁人愤恨,又何必拒绝?这原是该做,只是连累你!”
阿珲听着福全诉说,字句细细在心中口味,她听得明白,更想得明白,这番话胜过太多解释,福全能对自己这样坦白直率,终究让人欣慰。于是,她展开笑颜,再次紧紧握住福全厚实大手:“王爷如此坦荡直率,可见心中澄净,王爷牵挂阿珲明白,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之又难,故在自己境遇艰险时能伸出援手之人,原该牵挂惦记辈子。所以,王爷大可在心中牵挂她生世,阿珲也会为她祈福。除此之外,就是们夫妻同心,即便苦寒之地,即便再无出头之日,也甘之如饴。”
福全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当初接受阿珲为福晋,原是因为东珠推荐。如今,福全真正意识到,能有这样福晋,才是他福气。
福全用力拥紧阿珲,给她个结实而温暖拥抱,随即更是亲自将其抱上马车,而后自己也上车。
夜色如墨,马车终于行远。
阴雨连天,坤宁宫内。
芸芳坐在窗边,炕几上放着个小簸箕,里面铺满茶叶,芸芳正细细地从中挑出茶叶梗,放在旁边小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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