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心情复杂,双灵巧眼眸微微闪动,声音柔和而轻缓:“回皇上,奴婢粗识得几个字,也就自己名字而已。”
康熙有些遗憾:“光认得自己名字可不行,白白辜负你这个好名字。你原来主子学问极好,你若有心,还是要跟她学着多认点字。”
宁香微愣:“其实以前,昭妃娘娘第次入冷宫时候,奴婢曾跟娘娘学过字。只是后来”
宁香吃不准康熙此时对昭妃心意,跟在昭妃身边起起伏伏,经历这多事,宁香再天性单纯,也终究学会小心谨慎。毕竟这次昭妃犯事以后,整个承乾宫奴婢全都遣散,除自己因为皇上当日句戏言,将身份记在乾清宫外才得以幸免。
就连宁香自己,都惶恐极。
寝宫内,瑟瑟不安宁香才刚进门便扑通跪下,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奴……奴婢给皇上请安……”
康熙此时正靠在床头看书,头也没抬:“平身吧!”
宁香站起身,缩手缩脚地站着床边,半晌之后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康熙,发现康熙在看书,根本没看她,宁香不知道做什好,只好继续呆呆地站着。
又过半晌,康熙叹口气,看向宁香:“过来,到朕身边来。”
听说淑惠太妃掉件要紧物件,慧贵妃主事,便去冷宫料理,呃……便查钮祜禄氏”
任顾问行说再隐晦,康熙还是能够想象得到当时场面。
腊月冰水有多凉,他知道。东珠身子,他自然知道,近两日正该是她月信来时,这样节骨眼,被按在冰水里头
康熙深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心立时刺刺啦啦地疼起来。
玄烨啊玄烨,你当真无用得很,那个女人,伤你多深,你怎还会这样惦记她。不知是心疼东珠,还是心疼自己,康熙只觉得鼻头发酸。
宁香慢吞吞地走过去,心中忐忑不已,走到床边仍不知道该怎办。
康熙翻过页书,抬头看见宁香局促样子:“别紧张,躺到朕身边来。”
宁香看着康熙身边给自己留空位置,脸难色。
与此同时,深处冷宫陋室中东珠,缩在冰冷僵硬破被里,看着透风窗子,心中五味翻涌,难以入眠。
乾清宫寝殿中,宁香和衣躺在康熙身边,却浑身僵硬得不敢动弹。康熙撂下手里书,看向宁香:“你识字吗?”
幸而顾问行直紧低着头,看不到自己神色。
康熙强打精神定定神。说好此生不复相见,便真不复相见。不能再为她动心,更不能再为她牵绊,于是,他做两个决定。
其,命裕亲王福全驻防漠河,那是大清北疆极寒之处。这个决定,多少有些孩子气。你们让冷彻心腹,便也让你们尝尝寒意。
其二,命原承乾宫宫女领乾清宫女官俸禄宁香以官女子身份侍寝。
这个决定,所有人都看不懂,想想就觉得荒唐。个膳房庖丁女儿,原本成为女官就已经是天大抬举,如今居然能同伴龙榻,简直是天大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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