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索夫人吓大跳,忙问道,“是送她回奉天老家?可是她孩子们都在咱们永平府庄子上做工呢。”
索尼原本已经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瞪着索夫人看又看:“夫人不要明知故问,这个时候可容不得半分好心。虽说她做这件事是为替芸芳出气,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连累芸芳,她就该受罚。照理说,犯这样事,在宫里即使被乱棍打死也是应当。太皇太后顾着咱们和皇后面子,只是依着昭妃意思略作小惩,咱们可不能不明白。”
“可是,这不是已经罚过吗?她那大把年纪,在府里也几十年,再说太皇太后把她送回咱们府,不就说明没事吗?”索夫人似乎很是不忍。
“夫人当年杀伐劲儿须得拿出来用用。太皇太后越是这样,咱们越得小心。若是罚过真就算,又何必让她出宫?再说,又不只是件事两件事,那仁妃血崩事情就不算?若是咱们不处置她,怕是以后也难见佟家。皇上心里也会始终有刺。”索尼声音越来越轻,仿佛已经睡着。
“非得这样吗?”索夫人还想再做劝说。
辱,咱家就请三辅臣归政皇上,也算以德报怨,这样更显皇后娘家胸襟。若是以此归政,往后皇家多少也得念咱们好。老爷虑事总是周全。”
谁料索尼手抚胡须,冷冷说道:“为人臣子,老夫能做到自然会做,只是归政不过是种形式,能不能真重揽皇权,就要看咱们这位小主子能耐。那个时候,老夫是绝不会从旁协助。”
“老爷?”索夫人对索尼这句话是实在没弄明白。
“从太宗朝起,老夫侍候过皇家三代君王,要说咱们这几位主子,说到底都是样性情,那就是骄傲、任性。可是除太宗皇帝,先帝和眼下这位小主子,哪里有骄傲任性本钱?不撞个头破血流,他们哪里知道应该怎样对待咱们这些忠心耿耿奴才?”索尼狠狠嘬口烟枪,吞云吐雾间长长叹口气,“当年多尔衮是先帝试金石,而如今鳌拜就是小主子磨刀石。小主子若过得这关,倒还好,否则……”
“否则什?”索夫人实在不满意索尼说话只说半。
索尼却急,他发狠,将个枕头扔下床来:“个老嬷嬷重要,还是皇后重
而索尼笑而不语,终究是什都没有再说。
“那个桂嬷嬷也实在无用,经她们折腾,如今像吓呆木鸡,人啊昏天黑夜地不知道事,明儿得找个大夫给她好好看看。”
临睡前,索夫人才提句,索尼便恼:“夫人可别做糊涂事。”
“啥?”索夫人原本有困意,听得并不真切。
“那个桂嬷嬷,夫人原本今晚就不该让她回府。既然已经回,明儿早让老大家媳妇在府中点齐各院仆役、丫头,说清她错行。然后送她上路吧。”索尼把烟袋杆子撂在床边桌几上,随即脱鞋上床躺在枕上,仿佛是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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