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
这次,是她要退,只是他不明白为什。
皇上笑容很干净,也很温暖,这样他比龙袍在身时还要让人为之倾倒,站在东珠身边宝音与站在屋门口春茵都看得呆。
只是她们很是有些疑惑,这样俊秀温和少年,真是主宰天下皇上吗?还是说皇上只有在此时面对东珠才会有如此神情?
她们来不及多想,只见皇上出人意料地向东珠走过去,他再次牵起她手,虽然看起来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却不知那力道大得下人。
东珠不禁蹙眉,皇上低语说道:“又想逃?”
“皇上还没睡?”东珠停下步子。
“你这东房名为‘独乐’,西房名为‘邀月’,南房名为‘澄怀撷秀’,初时朕还不明其意。刚刚朕在东房品茗作画看诗弄曲,可谓独乐;然后进入西房,在茜纱窗下吃着遏府精致菜点,品着自酿美酒,不由推窗举杯‘邀月’。然而独乐未免太过无趣、邀月又似乎太过寂寞,于是站在院中,看到古树参天、庭院深深,听到鱼儿唱晚、流水淙淙,再看你踏月而来,这才应澄怀撷秀之意境。”
皇上在这样意境中说着这样话,着实让人有些感动,在这个晚上,在经历白天同游玉泉山,又在雨中暂避民宅,还有那番关于辅臣与皇权之辩,东珠发现,皇上在她心目中发生些许变化。
他并不像看起来那样骄傲,那样不通情理,他也是可以兼听。
特别是,他还体贴地在回宫之前,让自己能回府住个晚上,又在这里说这样话,东珠应该很动心。
接着,不容她作答,皇上拉着她手步入“澄怀撷秀”。
这个晚上,东珠是有生以来第次真正失眠,整个晚上她都睁着眼睛盯着架子床前帐子,那里里外外重重叠叠纱幔就像她心事般,看不透,说不清。
而皇上就睡在与她只有组木雕格子架相隔暖阁里,他仿佛睡得很沉,那匀称呼吸声让人听很是安心。
东珠不止次坐起身掀开帘子,盯着那摆满玩器木隔,她只能感觉到他气息,却看不到他人。
就像他们之间,说是隔着墙,可是那墙如同木样,因为有孔,所以没有完全隔绝,但是即使如此,还是彼此不能倾心。
可是。
如果不知道玛嬷之死真相,她也许会在这个晚上真正走近他。但是现在,她退开,她必须要让自己重新回到原点,并且在他和她之间建起道堡垒。
“天太晚,皇上还是早些安置吧。”东珠眼帘低垂,面上没有半分神情,淡淡地透着种莫名疏离。
月光打在皇上身上,镀上层柔和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宁静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弧度,光洁白皙脸庞衬着乌黑深邃眼眸,泛着纯真色泽。
她又在游离,皇上明显感觉到刚刚此时东珠又像以前许多次样,两个人仿佛每次走近,接着就定会发生什事端,随即让各自退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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