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会儿告诉查嬷嬷,把这些果仁用小石磨磨碎,放在杏仁茶里或里粥里给您吃,味道不失吃起来又便宜。”
“咳,常跟你额娘说,若是留你在这府里,还真能活到百八十岁,可是你入宫,玛嬷下子就老,见天就想着过去事,仿佛闭眼,就再睁不开般。”穆库什抚着东珠脸,面上神色便黯然起来。
“玛嬷,不让你说这个。”东珠伏在祖母怀里又是顿揉捏。
“好好,不说这个,说正事,给你讲讲玛嬷做女人这辈子事。”
祖孙两人这聊,直聊两三个时辰。
祖母没有加以援手,她有些负气地撇撇嘴,“您以为在下面吃苦,受气,便能生出知耻而后勇决心来?玛嬷,您错,不想当这个主子。别说皇妃,就是皇后,也不想当,只想出宫。”
“就为正白旗那个小子?”穆库什语,东珠与遏必隆夫人皆大惊。
“别以为不知道。”穆库什叹口气,“宁得心人,白首不相离。那是戏文里唱,是在家做姑娘时痴念,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这是真事?”
“可以为他去死。若没他,活着便点儿意思都没有。”东珠把心横,索性说出真言。
“小祖宗,这话能说吗?”遏必隆夫人上来就要捂东珠嘴,却被穆库什笑着拦下。
千帆过尽,从未想到,在家中备受子孙族人尊敬说不二老祖宗,太祖朝大长公主,竟然会有如此惨烈艰难生。
相较之下,三嫁匈奴大汉解忧公主,与演绎出千古绝唱《胡笳十八拍》蔡文姬竟也逊色多。
“玛嬷。”东珠抱着祖母,“东珠心疼您。”
“心疼?阿玛额娘兄弟姐妹谁不心疼?可是能有什法子?这是命。认。”穆库什叹口气,“这生,嫁四个丈夫,第任丈夫在怀孕时候用箭射;第二任丈夫像丢换破抹布样把给弃;第三次、第四次当新娘是给钮祜禄家父子两人做福晋……眼看着自己亲哥哥处死亲生女儿……刚入暮年又被丈夫赶出家门弃身于市……哎,这辈子可
“傻孩子,这可不就是痴吗?”穆库什拉着东珠坐在榻里,“当初,若是有你这想法,早死过十回二十回,哪里还有命留到现在?”
“玛嬷。”东珠微微诧异。
“以前总跟你讲旁人事情,今儿也跟你讲讲自己经历。”穆库什看眼遏必隆夫人,“去吧,去外面张罗着,别让人来打扰。”
“是。”遏必隆夫人神色忧虑,意味深长地盯东珠眼,“别让你玛嬷累着。”
“知道,额娘尽管放心。”东珠讨巧地从桌上果子碟里拣出粒长寿果,塞到穆库什嘴里,穆库什含在嘴里过好半晌才嚼,“还真是老,以前谁不夸这嘴好牙,最爱吃这些磨牙东西,把榛子,会儿就吃完,如今就是别人给剥好,还得含在嘴里放软才能咬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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