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是以头触地,砰砰作响叩头声让人触目惊心。
听来,她还真是个孝女,东珠想。
“个阉人,入宫这些年也没跟上什得脸主子,自然也是没什积蓄。可是有个主意。听说吗?皇上在景山为皇贵妃建水陆道场,皇贵妃梓宫将奉移到景山观德殿,过‘三七’之后便要火葬,皇上准备让承乾宫宫女太监全部殉葬。每个殉葬人死后都会得到二百两安家费。二百两,不仅你爹药费解决,也够你们家过几年舒心日子。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那老太监声音有些诡异,东珠听忍不住打个寒战。
“可是,奴婢不是承乾宫啊!”
“这个,自然知道,实话告诉你吧。承乾宫兰妞是亲侄女,她才十四,实在不忍心看着她死,若是你愿意,便想法子让你替她,这二百两便
那时她,还不懂得情为何物,也不知道对有情人生死相隔悲哀。
跪得双腿发麻,被哭声吵得头直晕,所以她便趁着额娘不注意,偷偷溜出来,沿着宫中小径路走到内右门,她记得她是从这条路进来。
可是,宫里宫门与甬道都是相似,很快她便迷路。
当她坐在慈宁花园块山石后面揉脚时候,她听到这样番对话。
“别人都在承乾宫哭,哭得声音大还有赏钱拿,你怎个人躲在这里哭?”这是个公公声音。
浣洗房里人都休息,因为宫里讲究是初洗衣便会少财,所以难得放天假,大家都到别处找乐子。
云姑从枕边拿出个小布包递给东珠。
东珠打开只见里面是支攒珠累丝金凤凰,只是那凤凰嘴中本应含着珠子却不见。
这样式,好像在哪里见过。
“主子,还记得顺治十七年,在慈宁花园事情吗?”云姑目不转睛地盯着东珠,面上是片期待。
“吴公公,奴婢不是在哭皇贵妃,奴婢阿玛和弟弟得疟疾,家里没钱,额娘托人给带话,若是凑不出五十两银子,买不到那种西洋药,阿玛和弟弟就都没命。”这是个年轻宫女声音。
“五十两?你月份银子不吃不花也得攒上两三年,你额娘这是病急乱投医,逼你有什用?”公公叹口气,“算,入宫,家里事想管也管不上。”
那宫女又呜咽地哭起来。
“不过,你若真想帮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公公又说。
“吴公公肯帮奴婢?”那宫女止哭声,“吴公公若能帮奴婢这个忙,便是奴婢再生父母!”
“顺治十七年?”东珠看着手中金凤,仿佛有些印象。
那年,对于宫中来说是凄风苦雨,好不悲惨。留在记忆中是满眼白色和呜呜哭泣。
顺治爷宠妃,皇贵妃董鄂氏病逝,所有王公亲贵满汉四品以上大臣都要哭灵,自己也随额娘入宫为皇贵妃守灵。
承乾宫内外跪满身穿孝衣女眷。
她觉得好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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