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也曾有人在湖心亭用笛子吹奏这首曲子哄睡觉来着。
那人连离别亦是这般别出心裁,与众不同,他明明就要走,却偏不告诉,便在午睡之际,吹笛骗做起那香甜白日梦来,等醒来,眼睛问“夫人”呢,齐放才报,他早已离去多时,思索许久,方才琢磨出其本意,却是不忍当面道别离,不禁时惘然。
笛声如泣如诉,展眉望去,波光粼粼处,东船西舫悄无声,唯见江心月浸白,连两人岸拉纤工人也有三三两两地禁不住驻足倾听。
想来吹奏之人定是明月阁某位头牌吧。
曲终,笛声袅袅似仍浮于江心轻风之上,旋即那画舫欢快舞乐之声又启,似又恢复热闹,舞影绰绰中,最大画舫中走出人,似是微醉,略显蹒跚地行至舟头,扶着围栏沉思,过会直起身子迎风而立,才显那人长身玉立,挺拔轩昂,长发在月色中逆飞,荷色云锦服上锁子绣数朵红艳海棠,微露内里白衣盛比月三分,金丝边绣紧束窄袖,腰带处镶着几块雕龙画凤玛瑙,下摆宽幅上银绣如意纹在月光下微闪
想,汝州城富商贵族比兴州多,故而军队也驻收得较多,比之汝州安全些,可毕竟乱世之际,是什样富贵人敢如此招摇过市。
满脸横工头亮出黑粗皮鞭霍然响,与兰生淹没在黑压压人群中。
跟着纤夫口令步步拉着头前最大那只画舫,粗糙纤绳磨过肩膀,火辣辣地疼。
岸上纤夫汗滴下土,声嘶力竭,身洒肩头,几个年老弱,拉个时辰就地倒不起,那些工头便冷着脸子将其拖出扔到边,若是没气便直接扔进玉人湖中,再从后面堆流民里挑人顶缺,而那几只画舫红灯高照,映着几个窈窕身影拧腰狂舞,丝竹筝歌热闹传来,夹着男男女女欢声,在暗河中遥映着流光溢彩天堂生活,而亦加突现恶臭泥泞同拉纤众流民恰似在地狱中苦苦挣扎。
过个时辰,那艘大舫总算是拉到玉人河道开阔处,那画舫便可以自由漂流,纤头对着夜空吆喝声,们便收纤绳,便排起长长队到工头那里,准备欢天喜地地领们酬劳,俱说们每人可以有两个馒头。
忽听闻那舫中有笛声传出,细细听来,原来是首抒写离别乐府古曲《折扬柳》。
古人道别离,比们现代人要感多,往往从路边折柳枝相送,那杨柳依依,正好借以表达恋恋不舍心情。
暗想,方才明明还鼓乐翻天,喜庆非常,不知是何人突然吹起这首饱含离愁别绪曲子,岂不败兴?
然而那吹秦之人显然功力匪浅,那笛声攸扬,婉转悦耳,难掩片凄切悲伤之意。好像有人在你耳边轻轻地对你诉说别离之苦,时间便回到那“珍珠如土金如铁”瓜州君府。
现如今,问珠湖上也应是碧玉盘上葳蕤盛放,蜻蜓点在粉红花骨朵上随风摇曳吧,帐然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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