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像她,他要实在点。
宗杭吸吸鼻子,从桌上拣起笔,在下头写:想,特别特别想。
写完,把几张明信片都划拉进胳膊里圈住,像怕谁抢去,也像圈着全世界。
***
易飒把摩托车开到湖边。
——你老婆靠得住吗,如果靠得住,建议你还是把你情况告诉她吧,有两个人分担会好点,让她晚上别睡得太死,这样才能及时叫醒你。
第四张,也是最后张。
大概是因为这才第年,心想当导师她还没太多经验能跟他分享,这张才写两行,以吐槽乌鬼开头。
——乌鬼太蠢,想跟它聊个天,它跟个傻子似。
——有点想你,你想吗?
——你看你多幸福,在前头条条摸索,你就在后头吃现成,果然是个小少爷,享福命。
这是第张,落款画个小人儿,扎头发小姑娘,很拽样子,指间还挟根烟枝。
宗杭攥着明信片,在桌上趴好会儿,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真幸福,就算是脚跨进人生最倒霉境遇,也在这境遇里遇到爱人。
第二张。
——今天流血,不过幸亏在颈后垫毛巾,你伤在胸腹,血是往下流,垫毛巾没用,想来想去,应该穿个裹胸,还得是厚。
船屋换地方之后,她有点记不清位置,绕些错路,不过倒不是没收获,路上遇到个报贩,拉堆废旧报纸预备再利用,她无意间翻翻,居然翻到两份关于马老头。
都是两个月之前,份是描述他在掰倒大毒枭案件中,起到重要作用;份报道是他回国消息,说是担心素猜同党报复,回到中国,安全上会更有保障些。
于是顺手拿来,预备贴到墙上,未来她作古,生前住屋子就是纪念馆——这报纸上大事件里,也有她推波助澜手笔,尽管她名字并未见报。
等会,终于有条小船划近岸边,易飒带着乌鬼上船,边看报纸边跟
边上又用潦草字写:这张不寄。
大概是觉得,反正寄出时候,她不在,他也老,这年轻时软弱小心思、矫情小情绪、早已过去往事,就算吧,只写给自己看。
易飒还真是……任何时候都冷静,也克制,连想他,都要加个修饰词。
有点。
为自己留无穷余地。
写完这句,大概自己也觉得好笑,连写好多“哈哈哈”。
宗杭也笑,能拿这种事调侃,大概心情调节得不错:他希望她心情好,能经常开怀地笑,千万别偷偷抹眼泪,不然真让人揪心,特别揪那种。
——就让酒店后厨给做个猪肝补血汤,其实特别不喜欢那味道,但没办法,补点是点,少当然就要补。下次试试,能不能直接给自己输点血,要是有效果,就跟你说。
第三张。
——今天半夜翻下床,乌鬼在推,实在太聪明,想个结绳套方法,第次就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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