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丁玉蝶不需要放大镜,径直塞给他:“喏,就这。”
丁玉蝶就着放大镜看。
下头是个硕大手印,边上行小字写:易宝全,礼金八百。
这是什意思?丁玉蝶头雾水。
丁海金解释:“问过易云巧,她说易宝全不识字,参加她婚礼,送礼金时候签不名,只好由别人代写,自己只摁个手印。”
提起这个丁玉蝶就没精神:“九单,其中至少有三单,据说委托人后人还在世,能拿得出凭据来。也就是说,到时候们开不出金汤,得赔。”
“确定祖牌都用不?”
“用不,姜祖牌被姜骏带进鄱阳湖底,等于长江这线金汤都废掉。去年‘12.3’易家开金汤,云巧姑姑在横断山峡谷带用易祖牌,下水之后也是毫无反应。”
丁海金吧嗒抽几口烟袋,说:“是债就不能赖,是要赔,你娃儿接班不是好时候,肩上担子重,好在这些年,三姓没少置产,你想想办法,再多开些门路,多点进项,到时候,也未必还不上。”
丁玉蝶心里阵酸涩:他还得带着三姓赚钱还债,人生怎这艰难呢。
兴师动众啊。
丁海金其实真没太大发现,至少,他觉得这发现,于目前情况没什助益。
他原计划是当个老犟驴,绝不松口,但犟着犟着,心里忽然软。
丁玉蝶这小娃娃,以前那无忧无虑神采飞扬,这年下来,大变样,担子不只在肩上,也上脸。
他掸掸身上灰起来,烟袋往身后背,说:“家里说吧。”
说着又摊开那本黑皮册子:“你再看这。”
那是丁长盛搜集记录、那帮被关押人谵妄时说些话,其中易宝全最值得玩味,尤其是那四句诗。
——黄河滩头百丈鼓,挂水湖底轮回钟,金汤水连来生路,渡口待发千万舟。
所以呢,是什意思?丁玉蝶依然头雾水。
丁海金将册子
正垂头丧气,丁海金指指那本黑皮册子:“这册子,你们后来就没看过吧。”
是没看过,漂移地窟都找着,谁还有那心思抱着本册子不放啊。
丁海金先不说黑皮册子,抽出那本礼宾本翻开,手拿着放大镜,在页面上挪挪转转:“整件事,你姜婆婆都跟说,起初,就是把东西拿来,翻翻找找打发时间,后来发现件事儿。”
说到正题,丁玉蝶喉头不觉吞咽下,坐直身子。
“你们可能也发现,但没深究,又或许你们注意力都放在漂移地窟上……你来看这。”
***
丁玉蝶跟着丁海金钻进窑洞。
这窑洞也像老古董,上半幅是木棂架贴破纸,门上挂蓝白大格门帘,脏兮兮。
进门就是大炕,炕桌上堆堆册子,有黑皮册子,也有易云巧结婚时礼宾本,边上还有个放大镜——那是丁海金眼睛不好,看东西时拿来辅助用。
盘腿上炕,丁海金先跟他聊家常:“金汤谱上,还有几单没开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