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易飒都没插过话，连抬头看他都很少，只是
她得理
理。
姜骏……
是有可能，发现小姜哥哥
尸体之后，姜孝广虽然表现得很受打击，但现在想起来，那悲痛是有点浮于表面，而且他不急于报警、不急于安置尸体，不好好料理姜骏后事，却先后出现在鸭头山和老爷庙作业船上。
也只有“死那个姜骏是假”才能解释这切
。
易飒心跳如鼓：这十几年间，她跟姜骏是见过几次，很确定从青年到中年，是同个人，如果是假，这得假多少年啊？从什
时候开始？
他有点后悔：“当时太紧张，用很大力气……他比
爸年纪还大呢。”
将心比心，有人这砸他爸，他得跳脚。
易飒把棉签扔掉：“没事，姜孝广脑壳比你想硬。”
说着从药包里捡出医用剪刀，慢慢剪开他手上裹缠纱布：“说吧，刚拉衣服干什？”
哦，对，差点把正事忘。
易飒低头给宗杭清理脸上擦伤，不知怎，注意力忽然被他耳朵吸引过去。
他耳朵在慢慢变红。
宗杭肤色偏白，所以红得尤为明显，真像揉碎胭脂在暖水里化开，耳廓那圈尤甚。
摸上去怕是会烫手。
易飒瞥宗杭眼，问他：“受罪吗？”
。
易飒拿根棉签堵在瓶口，瓶身微倾蘸湿，想递给宗杭，看周围没大镜子，他想擦拭伤口还得去洗手间，不由就觉得麻烦：“行行，你坐下。”
宗杭赶紧坐到小板凳上。
“脸，侧过去。”
宗杭侧过脸，眼睛溜溜，也不知道往哪看，就知道棉签轻轻在伤口周围走着，有时凉凉，有时又丝丝地疼。
她问宗杭：“你还知道些什？”
***
这趟，宗杭可说太多。
他从三姓老祖关于“翻锅”预言讲起，讲到1996年“漂移地窟”之行、易家车队出事、姜骏被姜孝广带走、“感染者”被集中关押研究、易萧出逃、以及她和姜孝广合谋抓他目……
末，小心翼翼说句：“易飒，她应该真是你姐姐。”
宗杭说：“照片上那个人，猜可能是姜骏。”
姜骏？
易飒差点剪刀走歪。
她抬头看宗杭，宗杭很笃定地朝她点头。
易飒脑子里有点乱，示意他先别说话。
宗杭猝不及防，愣会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没，没。”
脸上擦破点皮，其它倒都还好，应该没受太大罪。
宗杭忽然想起什：“易飒，头被碗砸，应该不会死吧？不会砸出脑震荡吧？”
“砸谁？”
“逃跑时候，砸姜孝广。”
他垂下眼，心里砰砰跳，忽然闻到她身上味道。
新浴之后气味本该很淡，但温度恰到好处地拨升些许火候，使这味道不仅能被捕捉，还带柔和香软。
好闻极。
宗杭也忘自己要说什，脑子里只剩四个字。
好闻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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