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那个阴沉而又沙哑女声。
“明天晚上,9点钟,鸭头山,个人来,谁都不能知道。”
姜孝广含糊地嗯声:“你想干什?”
那女人笑起来。
她压低声音,像透过听筒,给他耳道里吹气:“如果们能谈拢,送你份礼物,很完美,你会喜欢。”
姜孝广只好再次把手机拿出来,刚点开,短信就跳满屏。
——不接吗?
——那就给通讯录里人挨个打电话。
——让他们知道,1996年,你跟丁长盛之间,做什交易。
——还在祭祀你假儿子吗?
时间差不多。
姜孝广从划艇上站起身,夜里风有点大,艇身摇摆不定,但他还是站得很稳,然后清清嗓子:“首先,作为姜骏父亲,感谢大家……”
手机响。
死寂静默里,这声音极刺耳,没人说话,但四下显然已经荡开片无声骚动:水祭事大,很多人被要求连手机都不要带……
姜孝广慌乱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三姓人在十点之前,都要带三根“敬死香”到场,从火槽里点上香头,然后散布周围,有艇坐艇,艇不够就浮在水里,全程不允许讲话,算是虔诚默哀。
线香用不着烧尽,剩1/3时就扔进“拉框子”里,寓意:还有不少,留着以后慢慢用。
默哀这段时间,只姜孝广可以说两句话,诸如感谢各位到场之类。
这水祭也就算完成,毕竟现代社会,不能动静太大,引来关注就不好。
宗杭不能去,留在黑漆漆房间里看稀奇,客船离事发地有点远,只能隐约看到细细拉框子火圈,香头光亮比萤火还弱,倒是很多聚集香雾,袅袅上升,蔚为壮观。
——假这多年,是不是习惯?
——要见姜骏,接电话!
——接电话!
电话又来。
这次,姜孝广再也顾不那多,颤抖着手指揿下接听,将手机凑到耳边。
姜固手机,那个女人打来。
场合太尴尬,他赶紧摁掉,调静音塞进兜里:“那个,们继续,姜骏事情,目前还没有头绪,但是……”
电话又来,裤兜里不停地震动。
过会,这震动变成条条,应该是来短信。
四下里更静,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映着点点香头目光里带揣测、好笑、不满、猎奇。
宗杭看入神,觉得三姓也怪有意思。
听易飒说,开金汤这种事几十年才遇次,家族大事也并非天天都有,大家平时都像普通人样各忙各,爱打工打工,爱上学上学。
只在被需要时,才聚到起。
细琢磨,有点像神秘俱乐部,低调不张扬,设苛刻壁垒,对外界三缄其口,保守着属于自己家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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