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好,和起出事人里,有人骨头撑破皮肤,有人死时身上结满霜,摸上去像冻硬石膏,有人身焦臭,像被火烧过。”
“你闻到身上有什味道吗?照实说,不用有顾忌。”
宗杭犹豫下:“像烂木头。”
“很难闻是吧?但还不是最难闻,等它闻起来像死人腐臭味,也就离死不远。”
宗杭愣愣看她。
所以他不说话。
但心里知道,易萧不止是不漂亮,是很丑,无关乎张面皮,细看会知道,那是骨相上混乱和错位,眉距太宽,鼻梁歪,上下牙槽好像也有点错位——她问出“漂亮吗”这种话,有点荒唐,近乎自取其辱。
易萧从这沉默中已经有答案,轻轻笑笑。
她从兜里掏出张照片给他。
是张彩色小照,镀透明塑料膜,上头姑娘二十来岁,明眸皓齿,托着腮在笑,发型有点过时,像九十年代港星,但这颜值,放到现在都很能打。
人,都是孤单:因为要命秘密不能分享,多个人知道,就像严冬窗子多道风口,你永远不能踏实暖和。
易萧神色重又温和,宗杭这才发现,她面目虽然可憎,但声音其实挺好听,尤其是温柔说话时候,有种蛊动人心魅惑:“她跟你不是头,跟你才是,以后你就会知道,有共同遭遇、面对共同危险人,关系才最牢不可破。”
宗杭心横:“要你放她走吧,趁现在她知道还不多,那块柿子金就当是封口费,井袖人很好,相信她拿钱,又看在帮过她份上,不会乱说。”
易萧说:“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已经好……”
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什反应:和易萧聊每句话,都是炸弹从顶上砸下,波又波,好像永无止境。
他已经有点麻木。
易萧站起身,最后结束这次对谈:“你还崭新,已经老旧,会比你先死,也许很快,两个月,三五个月,看老天还愿意给多久。”
“你要感谢,有给你讲、给你理清头绪,当年,像个疯子,又癫又狂,看着同伴死,
摆到些明星面前,也不输。
宗杭说:“这是……谁啊?”
其实他想问“这是你啊”,但又觉得太蠢:人会长变样,但骨相不会,易萧和这个女人,眉目间没有任何相似,什“依稀辨出”,更是无从谈起。
易萧笑得有点凄凉:“不像,是吗?”
“宗杭,你看好,也要看清楚:今天,就是你明天。”
易萧面色忽然冷下来:“没有,远远没有。宗杭,你看着脸。”
宗杭和她对视,眼神里带执拗和不服气。
“漂亮吗?”
宗杭没吭声。
从小童虹教他,别去评价别人美丑,如果能有选择,谁都想人见人爱,但天生事儿,不可控,你长得好看,不是你功劳,不值得炫耀,有人长得丑,很正常,但你跑去嘲笑、去恶意品评,非常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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