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袖被他气笑:“怎?”
“小少爷在大街上都能失踪,说明社会复杂,你客人也复杂,你这样,叫高危从业者,还有心思说,多顾你自己吧。”
小屁孩儿,张口闭口还论起“社会复杂”来,井袖鼻子里哼声:“们又不是黑按摩,接单有原则,地点必须是在城区二星以上酒店。”
阿帕仰头向着空气,“哈,哈,哈”,干笑三声。
他说:“二星以上怎?坏人就不
井袖问他:“打听到什吗?”
阿帕不耐烦:“没呢。”
井袖平心静气:“阿帕,跟宗杭是朋友,也关心他,但有些事不能想当然,那多媒体关注,那多警察在查,大使馆出面,宗杭他爸光悬红就百万起,到现在都没结果,你这样没头苍蝇样乱找,是行不通……”
阿帕打断她:“你懂什?看过很多警匪片,有些事急不得,就是要慢慢来,再说,你们中国人不是说,有志者事竟成嘛……”
阿帕是华人家庭长大,还颇会引用两句地道中国俚语。
客,再接受盘问,也是意料之中事。
那之后,阿帕就辞职,说是要自己找门路,定要打听到小少爷消息,井袖劝他不该放弃稳定工作,他就跟井袖跳脚。
跳着跳着还哭:“有什办法?把小少爷带出去,次被打个半死,次找不到,还干得下去吗?”
听得井袖怪难受:阿帕其实比龙宋还难做,年纪又小,根筋。
所以她只能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帮阿帕,比如优先坐他车,有时候路上看到,即便不需要坐车,也会坐上段。
井袖让他噎得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羡慕他:也就是他年纪小、血热,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但勇往直前冲动吧。
反观自己,是不是有点凉薄:除唏嘘惋惜,好像也没为宗杭做过什。
她说:“是,有志者事竟成,但有志者也得吃饱饭啊,酒店工作好歹是个保障……”
阿帕没吭声,他知道井袖说是对:突突车生意不好做,在暹粒,突突车比客人多,有时候个客人,被四五辆车抢,人吃不饱饭,总被生计事分心,志气确实会短……
但少年人心性,撞墙也要显摆两句脑壳硬,他重又硬气,反说井袖:“啰里啰唆,顾着你自己吧。”
她不知道阿帕其实挺反感她这样,因为那些道开突突车人,总会揣着下流念头调侃他,问他“是不是跟那个按摩女有腿啊”、“阿帕,你还小呢,那女人对你来说,是不是熟过头啊”。
阿帕气得要命,觉得霉运上头,诸事不顺,又不知道该怎办,于是每天都像个刺猬,逮谁戳谁。
井袖只当他是年纪小,不跟他计较,找着机会就想劝他两句:现在想找份稳定工作多难啊,既然老板都没开口辞你,你就先干着呗。
阿帕问清她要去地方,调转车头。
他个子小,肩背都瘦削,真不该去硬扛那些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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