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飒神色自若:“家地方小,再说,这人保守,孤男寡女住起,影响名节。”
陈秃说:“你就直说你嫌弃他就行,不用这幽默。”
***
上岸,摩托车还靠着竹竿立着,高脚楼下却空,四处张望,也不见马老头影子。
易飒把车钥匙扔给陈秃,示意力气活请男人代劳,自己甩手坐到废料堆上:“那姓马,前两天还塞张寻人启事,今天就挪地方,看来是觉得在这儿没指望。”
两相擦肩时,陈秃看到小舢板上放好几个大超市塑料袋,里头塞满花花绿绿糕点饼干巧克力。
没能看到丁碛表情,想来十分尴尬。
船开出去老远,陈秃还在唏嘘,大意是人家拎着礼物上门,你好歹也客气两句。
易飒没理他,只是在他转向时问句:“怎走这条道?那边要近点。”
陈秃说:“不待见那些泰国佬。”
“吃吗?”
“还没。”
易飒回头,叫声香姐。
黎真香正在厨房杀鱼,两手血淋淋地出来。
易飒问她:“刚才米粉还有剩吗?”
眼见那小舢板就快到跟前,易飒忽然屈指叩叩船舵:“走。”
陈秃奇道:“走?”
拜访人都到眼前,依着待客之道,总得寒暄两句吧,搬摩托车这事又不急。
易飒皱眉:“能不能有点默契?”
懂,这男人不受欢迎,她压根不想客套,说不定就是要故意扬长而去,当面给他给个下马威。
陈秃开锁:“在哪都没指望,明眼人看就知道,他那闺女多半死。个年轻大姑娘,失踪这久没消息,不死,还能出奇迹怎?”
易飒说:“
***
这浮村原先只住当地渔民和越南人,后来多华人,泰国佬是最后来,人数也最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少,怕被人欺生,所以平日里凶神恶煞,藉由些鸡零狗碎小事,把原住户得罪个遍——总算后来有点自知之明,都聚到西南角去住,聚出个村中之村,和周遭鸡犬相闻,基本不相往来。
而且,陈秃还听到些传闻,如果属实,这些泰国佬,绝不是他惹得起。
易飒说:“诊所做四方生意,泰国佬也是客人,你不能不待见人家……对,你船屋大,给丁碛支张床吧,包他三餐,钱算。”
陈秃斜她:“为什?”
黎真香点头:“还能装个两碗。”
“那给这人盛碗吧。”
她转头又看丁碛,笑得很热情:“还有事,你先吃着,回头再聊。”
说完,又敲敲船舵。
陈秃反应过来,赶紧开船,这回很顺利,麻九忙不迭地往边上让。
看热闹不嫌事大,陈秃无端兴奋,手忙脚乱开船,乱中出错,油没能轰起来。
也就差这几秒,麻九个猛扳桨,小舢板靠过来。
陈秃止不住阵歉疚,觉得是自己迟钝,使得局面尴尬。
哪知易飒掀掀眼皮,没事人样跟丁碛打招呼:“来啦?”
丁碛笑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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