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像都是别人,那些压他头长辈,拿自己人生经验,像给兵马俑模子抹泥,左下右下,把他抹得中规中矩,严丝合缝。
他张口就来那些个“慎重”、“这个不能做”、“那样不合适”,都是别人,他全盘接收,不消化,不咀嚼,像个传声筒,又去谆谆教诲别人。
失败,太失败。
宗杭沮丧之至,这沮丧让他身体沉重,连阿帕叫门都没力气应。
阿帕怕不是以为他出事,慌慌张张冲到前台拿备用房卡,开门进来。
宗杭被看得心里发毛:“干嘛?”
他说错吗?没啊,字字珠玑,苦口婆心。
井袖说:“宗杭,你年纪轻轻,正是百无禁忌时候,怎活得这老成呢?张口就像老头子给后辈传授生活经验——都是别人教你、你老实照做,又转过来拿这个模子套给别人吧?”
***
下午大雨滂沱,游泳池被无数雨道激沸,像开锅。
可惜宗杭不是,他只觉得女人脑补真是厉害,给她瓢水,她都能脑补出整条湄公河来。
风尘里能出痴情女子,他是信,但要说客人也这真性情……
他说:“人家可能临时有事,没走成吧。”
忠言逆耳,井袖哼声。
宗杭说:“把你当朋友才说,发现你这人就是有点……”
过,神态恍惚里带点痴,眼角有止不住笑意,笑意里都是知足。
宗杭看露台玻璃门,是关上。
难怪让他小声点,宗杭不笨:“他回来?”
井袖嗯声,目光有点飘:“你说,他怎会回来呢?”
这个问题,从半夜那人在她身侧躺下开始,就直在她脑子里绕。
雨后阴暗和黄昏灰暗加重屋里黑,床上那个人形又特符合z.sha者对整个世界无欲无求架势。
阿帕大惊失色,冲过来大叫:“小少爷,你怎
这里雨季就是这样,每天都要狂泻阵子。
宗杭把自己扔在床上,摊成个“大”字。
他在想井袖话。
其实井袖也只是那说,但他这年纪,神经末梢敏锐,句话、个场景,都能醍醐灌顶。
也是啊,他那多想法、认知、点评,是他自己吗?
他找不到合适词来形容:“感情丰富话,就养点猫猫狗狗,或者找个靠谱男人。不是女人,都知道不应该把情感寄托在那种……”
他朝玻璃门内努努嘴。
井袖说:“那不定,凡事总有例外,事在人为。”
宗杭说:“那随便你,迟早有你苦头吃。”
井袖盯着他看。
宗杭说:“你等会啊。”
他奔去洗手间漱口,牙膏沫子在嘴里待久,味道怪膈应。
再回到露台,井袖已经正常,不过还是有点想入非非:“你说,会是为回来吗?”
其实她看到丁碛脸上擦伤,但心底还是存三分希冀。
如果是她那些姐妹,大概会附和加肯定,然后力举种种蛛丝马迹来佐证这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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