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并未觉得主子下水替自己摸乌龟有什不妥。想当年他们寄住在开元寺时,为打牙祭也常常跳到湖里捞鱼。及至薛望京阻止,他才意识到,这辈子已经完全不同,主子身份又哪里是他能高攀得上?
他抿唇,压下心中突如其来难过,面脱掉靴子,面懊悔道,“是逾矩,自己去捞。不是涮你们,乌龟三寸见方,左侧龟壳边缘有三道小划痕,眼睛下面长着两个红色斑块,尾巴尖儿拖着几缕水藻,像是直接长在皮肤上。这些乌龟都不是它,认得出来。”
薛望京扶额,心道这位赵小公子真是个神人,认不出粉-头,却能认出只乌龟。
思忖间,他被九皇子拂开,差点摔进水流浑浊荷塘,回头去看,却见对方已蹲下-身,板着脸将少年粉色朝靴穿回去,慎重道,“日后别说什逾矩不逾矩话。对,你不用讲规矩,想当你朋友,而非殿下,咱们平等相交,不论贵贱。”
有姝被主子握住脚踝,想挣扎,却被拽得更紧,只得涨红着脸颊点头。他偷眼去看主子,腮边不由自主地挤出两个小酒窝。原来这世主子,已经把当成朋友吗?心好酸,又很满,眼泪也快掉下来。
呼粉嘟嘟唇-瓣,然后看向老鸨,命令道,“找些人过来捞乌龟,谁捞到重重有赏。”
老鸨嘴角直抽,心道这两位爷可真会玩儿,来这绿蜡小筑不寻花问柳,不饮酒作乐,偏偏要跟只乌龟过不去,还把把银票往它身上砸。这年头,做人还不如做乌龟!
虽腹诽不停,她却也不敢抗命,忙把护院们叫来。
群彪形大汉光着膀子在浑水中摸来摸去,有姝趴在栏杆上看得津津有味,却不防主子走过来,用大掌将他眼睛盖住,没好气命令道,“都把衣服穿上!”
护院们无法,只得上岸穿衣,复又跳下去。
为防出丑,他连忙快速眨眼,看上去仿佛很不知所措。
九皇子笑着戳戳他甜蜜小酒窝,这才利索地脱掉靴子,卷起裤腿和衣摆,跳下荷
薛望京越看九殿下这不可理喻模样,越觉得他有做,bao君潜质,不由为夏启国祚感到担忧。
在连续摸-到十几条鱼后,终于有人摸上只乌龟。有姝跑过去看几眼,摇头,“不是这只。”
你怎知道不是这只?世上所有乌龟都长得模样好吗?那护院鼓着眼睛,表情不忿,却也不敢开口,只好将乌龟放在岸边竹筐内,继续跳下去摸。
紧接着又有人摸上来七八只,均被有姝否定。九皇子非但不觉得厌烦,还撩起衣摆,脱掉靴子,准备亲自下水。
献殷勤献到这等地步,便是薛望京再心宽,也有些难以忍受。他面去拉九殿下,面看向少年,诘问道,“赵小公子,你莫不是在涮着他们玩吧?你想养乌龟,这里已经得八-九条,随便挑只也就是,莫再折腾殿下。要知道,他乃天潢贵胄,真龙血脉,伤哪里你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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