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处就给娘写封信报平安,若是倦累便回来。不想回来也可以,把娘块儿接走。”宋氏站在城门口频频挥手。
有姝面点头答应面赶着牛车往前走,出十里亭后见四下无人,就钻入棚子里睡大觉,换水鬼来赶车。行至狭窄山道,前方有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老翁拦住去路,央求道,“车上这位好心人,老朽包裹被猴子抢去挂在树上,能否请你帮取下来?”
有姝探头去看,便见他从怀里摸出个干硬窝窝头,继续道,“老朽没什好东西,只这份干粮,送与好心人当做报酬。”
如此寒酸报酬,常人见定会喷他脸,从末世而来有姝却不会拒绝任何食物。他立即跳下车,卷起袖子扎好衣摆,干脆道,“包裹挂在哪颗树上?”
岁,但他脑袋里仅存庞大而繁杂知识体系和各种各样求生技能,并没有成熟思想理念。
他活得很简单也很纯粹,除保护好自己性命,填饱自己肚子,从不会去思索未来该走怎样道路,因为末世人没有资格提及未来。但现在,孤孤单单坐在窗边,看着下方熙攘人群,他忽然之间发觉,换个世界,自己或许应该认真想想。
把生命寄托在某个人身上,最终只会得到失望。有姝再次验证这句在末世广为流传话。他左手握拳,捶打右手手心,喃喃道,“还好现在纠正这个错误并不算晚,得离开主子过全新生活。欠他,早已经还清。”
他重重点头,然后大口进食,眉眼间郁色已尽数消散。
恰在此时,隔壁桌有人叹息,“这道水煮鱼做得不够地道,与在蜀州吃过差多!”
“蜀州你也去过?听说那里道路十分艰险。”旁边有人搭讪。
“是行脚商,哪儿没去过。不仅蜀州,云贵两州山道同样险象环生,每每路过都似场搏命。好在每到处就能尝到那里独特美食,也算有所慰藉。”
所有吃货都是心灵相通,有姝听这行脚商最后句话,被深深触动。他其实不想参加科举,也不想入仕,尤其现在为远离主子,好叫他放心,更不能在他眼皮底下晃,所以离开上京是唯选择。
但是离开之后去哪儿?干些什?这成有姝最大烦恼。语惊醒梦中人,他当即拊掌道,“唯生命与美食不可辜负。好,也要走遍天下,吃遍美食。”话落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碗碟扫荡干净,回家收拾行李去。
听说儿子要离开上京,宋氏时无法接受。但她个妇道人家,行路不便,自然难以适应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生活,只得妥协。远离新皇未尝不是件好事,朝中暗流涌动,尔虞诈,就有姝那根筋性子,早晚会出状况。她希望儿子平安康健,至于什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只是过眼云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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