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敢靠近尸体，故而并未听见两人在说些什
，只以为少年替玄明擦
把眼泪。而玄明触景伤情，失理智，目下有些魔怔。几名僧人知道师父最疼
就是妙尘，见他竟产生幻觉，对着空气大叫妙尘法号，连忙上前搀扶安慰。
有姝悄然退离，目光与不远处王象乾碰个正着。素来表情淡漠少年竟眯眯眼，露出杀气昭彰表情。
王象乾缓缓勾唇，笑容冰冷而又轻蔑。在他看来，少年不过是只蝼蚁，轻易就能捏死，便是投靠三皇子又如何，对方尚且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能护他到几时？
姬长夜将父子两交锋尽收眼底，面上不显，心中却也戾气翻涌、杀念腾腾。
上京天，要变……
流淌着两行血泪，声声喊着“师父”。他穿着件款式怪异短袖衣衫，将累累伤痕盖住，只手频频擦泪，只手眷恋不舍捏着自己衣摆。
玄明看看怀中冰冷尸体，又看看脚边哀泣幼童，时间竟呆住。他笃信鬼神，然而亲眼看见却还是第次。
“妙尘，是你吗妙尘？”他伸出手去抚幼童脸颊，却只触到团空气。
“师父，是
。”小沙弥破涕为笑，虚握住师父指尖，轻轻摇摇。他跪下冲师父磕个头，又向站在四周僧人们磕个头，徐徐道，“感谢师父养育之恩，感谢师叔师侄、师兄师弟们照拂之恩，妙尘去。”
眼见徒儿身体渐渐变得浅淡透明，玄明法师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伸手去挽留，面急问，“徒儿，究竟是谁害你？”王象乾那些意有所指话影响他判断，而且有姝确有能力驱使厉鬼，他要想杀害徒儿并嫁祸王天佑并非难事。但眼下，他却不敢肯定。
他不傻，自然知道徒儿能现身话别，乃是有姝相助。但凭这点，有姝就绝不可能是凶手。
小沙弥露出恐惧神色，快速跑到少年身后藏起来，只探出半个光溜溜脑袋，然后才颤巍巍伸出手，朝莲台上被人摁住王天佑指去，“师父，是他害。”
玄明顿时赤目圆睁，顺着徒儿指尖看过去。
与此同时，小沙弥魂魄终于快要散尽，在消失之前，他重重给少年磕个头，飘渺嗓音似在天边又似在耳畔，“感谢恩人却妙尘最后个心愿，妙尘来世定当报答。”
待玄明闻言转头，小小身影早已彻底不见。他踉跄起身，仓皇四顾，确定徒儿果真去，这才老泪纵横，悲态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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